?从骊山祈福回去后不久,祖父便过世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祈福延时的缘故,一直内疚不堪。
他回建城时已经是第二年,次日我便听得下人来报说王子来访。
我惊得立马放下手中的梅花刺绣,出去相迎,却被一个玄衣男子拉入怀中,“今天,你刚好生辰,隐儿,我们可以成婚了。”
我有些感动,世人都觉得我等只是痴等了他一年。
事实并非如此,我和他早有前缘。
今年,便是我等他这句话的第九年。
我急忙推开他,打趣道,“王子怎可如此心急?你我不过见了一面。难道是一见钟情?”
“一面?”他脸色有些不好,严肃的看着我,“竹青隐,你是不是觉得未来的天历王脑子不好使?”
“我不懂。”
“九年前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因为救我而被王叔打得九死一生?”
“王子,你......”我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建宁王与当今王上向来不和,九年前曾因王子溜进府邸一事而大发雷霆,假装不知道他身份而对他痛下杀手,我那时正随父亲在王府做客,私下看见王爷准备拔剑时扑上去替他挡了一剑,伤及心肺。
父亲赶来大怒,将他和我一并带走,并发誓永不与建宁王相商。
后来我醒来时听得父亲道“王子发烧烧的厉害,醒来后便不记得这件事了。青隐你自然懂,父亲不想卷入这些纷争。”
竹氏家训,王位纷争不可卷。
我听说建宁王手握兵权且在朝中颇有人脉,如此大事,王上竟也不追究。后来在宫宴上见他时整个人都越发沉稳,看得她莫名的心疼。
那晚爹爹问我,是否愿意为他而卷入权利纷争。
我抬头看着他,眼睛却异常明亮,坚定道“我愿意。”
我愿意陪他隐忍,愿意陪他刀山火海,去做那个在他皱眉时将眉目一一给他抚平的妻子。
十日之后,我和他如愿以偿的进行了大婚。
进行祭礼的那一刻,我和他相视一笑。
竹家手握三分之一的兵权,我若将成为天历王后,那就意味着王上得到竹大将军拥护。如此一来,建宁王必定会有所动作。
但是我知道,天历真正的祥和,就在那场血腥风雨之后。
并且,我为之期待。
我轻轻的对他说,“牧奕回,竹青隐是你的妻了。”
他笑着看向我,“我牧奕回唯一的妻,天历唯一的王后。长世唯一的帝王之后。”
我闻言怔了怔,看着眼前与我谈笑风生的男子。
他是长世的英雄,我早已知道。
他求亲那晚,爹爹命我跪在竹家的列祖列宗面前,问我家族和婚姻哪个更重要。
“爹爹或许错了,这并非婚约,而是情爱。”
爹爹大怒,“混账东西!大义当前,我竹家的女儿,你能谈情爱?”
我只好安慰道“爹爹切莫生气。女儿嫁与他,何时会违背祖训了?他原本便是这天历的王啊。不久的将来,他还会是天下的王。”
爹爹闻言转身背着我,一言不发,许久才颤抖的问道“当真如此?”
“女儿以性命发誓。”
许久,他才叹息道“天下确实需要合。这个恶人始终需要人来当。也罢,你,去吧。”
我知道,竹家其实并非为了守护天历王朝而存,而是为了整个长世百姓,为了求得这盛世的安康而存。
正如我嫁给他,不单单是为了情爱,更不是为了那个王后的位子。我是竹家的女儿,骨子里流着的,始终是竹家的血,我亦有着竹家的使命。
成亲后的的那一年里,我与他的生活,始终是天历民间流传着的一段佳话。
比如我最爱的民间蜜饯,他会亲自策马去卖;我喜欢建城外郊区的梅花,他会放下冗杂的事务带我去游玩;我最爱的皮影戏,他会亲自学来表演给我看......
可惜好景不长。
第二年,天历边境受临国兴兵来犯,一举拿下我天历多座城池。
父王此时已经病重,唯有他随父亲一起亲征,方可平定民心。
他接到父王懿旨时正值深夜,我忙拿起披风挑灯前去送他,“你放心,建城有我和父王。”
他一把将我的手拉过,将我手中的琉璃灯举起,灯火映照着他英俊的脸,我看着竟有些失神。
他笑道“有你,我当然放心。王叔固然冷血,倒也不至于在外患来时杀兄夺位,卖国求荣。你等我归来便好。”
我站在碧哥阁(建城最高的楼,传言是王上为宛后而建)看着出征的队伍越渐远去,我恍然间看见建宁王的邪笑,突然有种难以言表的悲伤,我有预感,我怕是等不到他了。
可是,事实却比这要悲惨许多。
他走后不久,我便发现自己怀孕了,摸着当时仍平坦无异的肚子,我既害怕又高兴。
那时,为人母的喜悦与悲伤,我不敢告诉父王,不敢告诉爹爹,甚至不敢告诉自己丈夫。怕他们会放弃这个孩子。
我去见过父王,确认过朝中之事自有相爷处理,由不得王叔胡来之后便请旨去骊山静养。
我带去的人,全是将军府的亲信。我打算偷偷生下这个孩子,等他归来给他一个惊喜。
那一胎是个女儿。我却很高兴,天历的公主是么?
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天下,我竹青隐给他生了个女儿,我们母女在这儿等着他凯旋归来。
当我回宫告知父王时,他却淡淡的笑,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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