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英镇,中军行辕内。
由中都查缉司发来的密报接二连三的传到刘睿影的手上。
这次竟然是一本书。
从裁剪和装订来看,这书是一定是昼夜赶工才印出来的。
上面的油墨甚至还没有完全干透。
书中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此册为查缉司各地眼线奏报的已向丁州出发的江湖高手,须仔细研读且不可外传。小心!小心!小心!。
这是天目省省巡蒋昌崇的亲笔,而且这位大人竟连用了三个小心。不知来人之中究竟有何方神圣。
与此同时,几乎一份一模一样的资料,已经被定西王下发到五州州统了。
五王麾下各有各的情报系统,各有各的人脉关系。谁也不是养来吃干饭的。
刘睿影忐忑的翻开了书的第一页。
定西王属地,越州官道。
越州是定西王属地的门户。
也是前往丁州的必经之路。
从中原腹地或者东边儿、南边儿过来的话,渡过太上河后一下船就是越州的地界了。
一位钓叟拿着鱼竿,身后还跟着个提鱼篓的顽童。
这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的在官道上走着。
老人衣衫褴褛,脚下还穿着一双草鞋。尤其是身后的顽童,那裤脚处都碎成了布条。看上去和叫花子无异。
鱼竿扛在肩上,鱼线下垂。
本该是鱼钩的位置上却悬着一柄短剑。
就这么明晃晃的吊着,随着老人的步伐来回晃动。
和老人同一艘船渡河的人都觉得肯定是以疯老头,穿的如此不成体统不说,竟然还在鱼竿上拴着一把剑。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即便你用剑当钩,也没有这么大的鱼给你钓啊。难不成你还想去东海里钓那传说中的鲲吗?
老人丝毫不理会这些议论,但那小童却有些忍不住。气呼呼的把手伸进了鱼篓里,但马上就被老人制止了。
丁州官驿内。
“白骨学究张羽书。坛庭第二等职级,人称最强庭令。二十年前听说你叛出了坛庭自此杳无音讯,没想到你就在我身边。”
“东海烟雨剑,李秋巧。东海云台第三等职级,五年前奉命离开云台前往内陆收集情报。”
“看来坛庭对我云台很关注啊。”
李韵冷冷的说道。
“秋巧姑娘。坛庭创建之始便是要见证一切影响天下发展轨迹的大事件的发生。云台自然也属于见证范围之内。”
张学究摇了摇头。
“您还是叫我李韵吧。”
“不知您是否知道是谁将我月夜练剑一事告知了《定西通览》。”
李韵很是期待的问道,她觉得以张学究的武功自然知道是何人所为。
没想到张学究的回答却让她很是失望。
李韵有一种知到身在局中却无力破局的烦躁。
以她的身份和能力,处理事情向来都是一力降十会。这五年的内陆生活虽然磨平了她不少脾气,但她的骨子里那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气质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的,那是久居上位才能形成的气场。
这次,短短半页纸就让她深处漩涡中心。即便她武功盖世,剑法超群也找不到任何发力点。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让人很不痛快。
与此同时,在通往丁州的路上,已是血流成河。
五六个年轻的剑士骑着高头大马,把任洋和孩童团团围住。
“老头儿,你是有什么毛病啊!在鱼竿上拴一把短剑,这样钓鱼的话非饿死不可吧。”
“可不是嘛,你看他穿的比叫花子还不如。肯定就是因为从来钓不上鱼!”
年轻剑士指着任洋的钓剑哈哈大笑,还时不时的出言讥讽。
任洋目不斜视,也不回嘴,依然走自己的路。
这官道每隔数五十里便有一处茶棚,可以供往来的行人歇歇脚。这茶棚可比不上府城里的大茶楼,一没茶牌,二无茶店。只卖一种加了盐的大碗茶。
任洋来到茶棚中坐下,要了一壶茶。
茶碗端在手里,却被那几名年轻的剑士一把打翻。
“滚远点死老头儿,你坐在这让我们都喝不下去茶了!”
“就是,你看他脏的那样。熏死我了!”
任洋仍然一句话也不说。
让小童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瓷片后又拿了一只碗倒茶。
“我让你喝!”
一名年轻的剑士拎起茶壶就向着旁边的林子里扔了出去。脱手的茶壶却悠忽转了个圈又回到了桌上。
这人不信邪,欲要再扔,却被身旁的伙伴拉住了。
“这老头有鬼,刚刚我看到他手里的鱼竿微微动了一下,然后茶壶就回来了。”
“你是说……”
正在他们猜测不已的时候,官道上又路过一个马队。
马上也尽都是些青衫仗剑的少年英豪,但领头的确实一位锦帽貂裘的中年人。
中年人远远地就见到了茶棚中立着鱼竿,心中正暗自生疑。目光顺着鱼竿往下一看,顿时疑虑尽消,急忙翻身下马。身后跟随的年轻人虽然不解其意,但也都纷纷照做。
“见过钓剑前辈!晚辈不知前辈在此歇息,险些纵马而实属冒犯。愿钓剑前辈宽恕则个。”
中年人对着持钓竿的老人恭恭敬敬的拜到。
“一人钓尽一海秋——任洋。成名于三十年前,是江湖老辈高手中剑法至强者之一。其一柄钓剑神鬼莫测,变化多端。为人果决,忠肝义胆。曾因不满安东王潘宇欢的霸道统治而独自仗剑杀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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