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寺庙后院冒出一抹鬼鬼祟祟的纤影。
姜念卿来到最东角的厢房,扒着窗缝往里瞧。
木榻上,平躺着一具颀长的身形。
她连忙掏出支竹管,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戳破油纸,卯足了劲儿一吹——
混合着药粉的清烟立即在屋子里弥漫开。
不消半盏茶光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隐约传出。
姜念卿勾起唇角,胸有成竹的推开了门扉。
虽说第一次调制这种药物,但她确定其猛烈程度连头雄象都能搞定,何况只是名文弱青年。
床上的人显然已经惊醒,黑暗中,一双漂亮的眸子散发着冷冷幽光。
月色淡淡,勾勒出对方完美的脸部轮廓。
姜念卿想到白日里寺门外的惊鸿一瞥,吞了吞口水,一边宽衣解带一边小声道,“嗳那个,先申明啊,我没有恶意,借你一睡,无需负责的那种,下药也不过是免得多生事端,放心,此药独家秘方,绝对不伤身。”
“有位儒学家曾说过,食色,性也,何况你这算助人为乐,不用感到羞愤。”
她啰啰嗦嗦劝了半晌,见男人依然一副明明饱受煎熬、却始终不愿搭理半个字的隐忍模样,不禁感到有些烦躁。
暗骂自己一句颜狗,就不该耽于美色而挑这种迂腐书生,误了大事。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过了今晚,下次出府恐怕就是上花轿了。
咬咬牙,姜念卿拔下簪子,重重地搁在茶几上,瓮声瓮气道:“不白睡,这是度夜资,当了至少能换十几二十两呢,够你上京赶——”
蓦地,一条手臂伸来,将她狠狠地拽上榻,阵阵鼻息喷洒于颈侧。
炽热又急促。
她松了口气,尽量放宽心态,任由一个陌生男人上下其手着,小嘴儿不忘叭叭的叮嘱:“趁你还有几分神智,我表个态哈,露水姻缘,银货两讫,明早……啊!好痛!”
天哪!怎么这么痛!
小姐妹不是说只有一点点不舒服吗?
为什么她活像被劈成两半儿似的!
“聒噪。”
迷迷糊糊间,姜念卿听到一声沙哑的低沉嗓音。
接下来,她再也没机会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了。
事实证明,姜家第二十六代传人的医术不是盖的,连制个媚药都是上上品。
能拖神仙下凡尘,叫那柳下惠化身为兽。
熬过两回合后,姜念卿估摸着这种程度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直接屈指对着书生的面门一弹。
男人正处于情欲巅峰,猝不及防,再次将藏在指甲盖内的药粉尽数吸入。
这一来,倒是恢复了须臾的清明。
他眸光沉沉,死死盯着身下的女人,周遭气流霎时变得凝滞诡谲。然而,刚开口吐出一个“你”字,脊背一僵,闭目昏厥过去。
“嚯,吓死我,还以为‘三秒就倒’失效了呢。”姜念卿吃力地推开高大身躯,发现对方只是看起来清瘦,实际上重得要命。
扶着酸痛的腰,她一瘸一拐下了床。
四肢打颤的穿好衣物,走到门口,想想不甘心。
又回到茶几旁,从簪子上抠下一块玛瑙揣进兜里,忿忿道:“活儿太烂,必须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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