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东疆。
夭玥的大军完成了对两界山的扫荡,就着残局埋伏了神奕的第三路援军,而后即是不留后路的长驱直入;
夭玥朝中翻腾了快一个月的叛乱终于告一段落,荣亲王南宫言朔被生擒,暂押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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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二
后知后觉而又手脚不协的天陨朝廷终于发出了定边大军,这里面有修炼界的好:有万兽森林在,有绕天绝岭的弱水在,“天北”这边,没有多少要得军队的地方。
而在天南,力抗天下重压拒不解禁奈何天的然幽领主只来了一封信。代寄,前天陨六军元帅伍天行的亲笔信。
信上五字:天南,我守了。
……
也这一天,孤军深入的夭玥军队与神奕最后一波急调军进行了一场经典的遭遇战。
当日黄昏,逃得最快的青壮年“难民”,最先看到了远处的旌旗,敌人的旌旗。
怎么办呢?他们身后是同胞生民,再往后是那两天里已吞杀近千人的“鬼疫”,那是从他们的国都里爆发出来的!
若无军队在前,何以拦?若没有个念头在前面,他们又跑什么呢?
就在这里,还是一个国家中央腹地的茫茫平原上,一声哭嚎响彻天地间,那是降了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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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三
后力不足的夭玥军队与毁散严重的神奕临时军在个人生死与国家存亡前,心照不宣或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前者。以神奕国都为中心的“鬼疫”隔离圈,短短一天便被划了出来。
而以此“隔离圈”为“人文界限”,两国主军各据东西安营,都在等。
神奕是在等夭玥军队后方的地方军集结成势。届时前后包抄,自当废此夭玥一臂,所谓“国家危亡”,看如今东疆两界山也已完全隔断,当然不会再存在!
那么夭玥在等什么?
等那差不多已被双方默认抹去的疫圈里,有人能带一身疫病冲出来,又恰巧蒙头冲进了他们神奕的军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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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四
夭玥朝中遣使往天陨天南边疆,代表国家,与十七家修者联盟接触,准备就这卷了整个天陨界的突发事件进行交涉。
来使为一白衣白面的弱冠书生,带两个使唤随从,似全无对奈何天的想法,全不想假途而过,去救他们夭玥的处境愈见艰难的大将军。
又也许,这位真实身份是夭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的大人物,是能老远里感知到什么的?
……
在壬禾快要给太阳晒得焦头烂额还得镇定不乱的大中午,那所有人都认为其该挨千刀的三尾冰鸾飘飘悠悠地落进了“隔离圈”里。
由于事发突然,还真没人看得清说得清,那上面究竟有没有人。
然而又到最爱爆事儿的黄昏,悲号与欢呼从神奕国都的高墙里杂缠着炸出来,一路传染到了“隔离圈”的边缘地带,总能说明,结果是:“鬼疫”解了。
这得叫“故技重施”:在濒临绝望的时候,局面一触即发的边界,恰到好处。
神奕军方虽没理由但也没选择的停寂了——如果圈了三分之一个神奕的隔离圈里的人是被宣告了还能活的,那他们就不能捂着眼碾过去。而没有包抄,东边的残军又哪里敢硬撼夭玥最精锐之师?
何况对于“鬼疫”折磨下的绝大多数民众来说,夭玥军方“收留”了逃出去的人,与此同时,他们自己的“保护神”、将军们!却凭他们引以为傲的狠绝,用比夭玥更厉害的方式,筑起了血肉的围篱!再健忘的人,至少两天里,是历历在目。
这个时候,“选择”就是有必要的了。
不管出于什么考量更多一些,结果不会变。
在这修炼至高,强者为尊的世界,从平民到贵族,这江山不是自己家的,所谓“国家意识”真的淡薄得可怜的,尤其命都悬着的时候,完全指望不得。
这一点,将军们知道,士兵们,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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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
进去后一直没出来的三尾冰鸾意态潇洒但实际没头没尾地飞走了。
神奕在“隔离圈”西边的主军派出了一组死士,乘夜探入了隔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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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七,死士们毫发无损的回了军中,神奕的精锐先锋接力乔装穿过了隔离圈。大军入夜后衔枚急行军,借着地利人和,硬是没被拘住,也没惹动已宣告安全的疫区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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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八,凌晨。
“你准备于是我也准备”的双方可算是交兵了。
这次才叫真正的战争,从不在乎主帅性命干系的壬禾将军一人一剑无人可挡的冲进神奕军中开始。
刀兵相接,血肉相抗。
到红了眼睛,战场上的每一位,从主帅到小卒,就都只剩下本能了,所谓“灵力”,不过附加。
好在,设局的人预期里没有那么大的夭玥一方的伤亡,也不允许她人掉线的时候事情的因果线自己跑偏。
死战没有机会上演了,因为第三方力量——永远迟到一会儿的天陨——的介入。天陨天北军天降一样斜刺里钻入战场。
而那带兵的,其实还是个并不见经传的少年人。
他有个迷于权欲的祖父,作威于边疆的父亲,有个识人不清的姑母,也有个为一个男人宁肯瞎眼的姐姐,捎带一个纨绔出名堂的小叔。可他偏要出淤泥而不染呐!
小将军英武不凡,更见识卓远,看得明白这可能就是天陨未来几百年甚至更长久时候里,最大的一场战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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