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找我,我是逼不得已的。”
“你逼不得已?所以反过来逼死我吗?”苏芩血流满面的模样蓦的在唐婉婉眼前放大,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是你该死,你该死!别过来!啊!”
她猛然坐起,背上一片虚汗,湿漉漉的布料紧贴后背,粘人难受,居然是场噩梦,太逼真太吓人了。
视线内多了一碗飘着白雾的药,元漓递来,关怀的问:“婉婉,你淋雨发烧了,来,药趁热喝,省得不舒服。”唐婉婉一直说梦话,元漓不放心坐在床沿边守着。
温暖和蔼的目色,照不到唐婉婉的心底。从唐婉婉知道自己是苏芩女儿的那一刻,跟元漓的母女情已然变质。装着感冒药的瓷碗,仿若千斤重,她提不起劲去端。闻着浓郁的腥药味,犯恶心。
“你这孩子。”元漓食指轻点唐婉婉的鼻尖,“还跟小时候一样调皮。”说着吹了吹勺子里的药,约莫不烫了,喂着:“乖乖的,张嘴,我给你备了糖,不苦的。”
那么熟悉的画面,那么温和的情感,叫唐婉婉如何能割舍?再比较/上不得台面的苏芩,她心里的某处柔软微微触动,低头喝尽苦涩的药。
元漓紧提的心,这才放下。“苦不,吃点糖?”她从托盘里夹出唐婉婉最爱的蓝莓口味。
“我今天不想吃。”唐婉婉摇头,确切来说她没有胃口吃。她舍不得元家的家产,舍不得唐家千金的名媛身份,故而求苏芩去死。她为了继续过富裕的生活,六亲不认,心愿达成后,她没有想象中痛快。
元漓不知晓唐婉婉跟苏芩私下的交流,还以为唐婉婉病了导致情绪低迷。起身叮嘱,“婉婉,妈妈不打搅你休息养病,有事让张姨来喊我。”
“嗯。”唐婉婉应道。她迷茫瞥了一眼消失在门口的熟悉背影,浑浊的心陡然变得澄明。是啊,她和苏芩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然保住身份,她何必耿耿于怀?苏芩已死,她还悲伤感怀不成?不如错到底,元漓还是她的母亲,她还是元漓的宝贝女儿。
她靠后仰去,重新躺下,左眼一直再跳。盘桓在她内心始终有个疑问,既然苏芩当初把她放在元漓的身边,想来元漓跟苏芩同时怀孕,那元漓的孩子呢?她顶替的是谁的位置,唐苏么?
要找个机会证实一下她的猜想。倘若事实如此,她得早做打算,趁二人不知实情让她们反目。
苏芩死的消息,扩散到唐家。
唐苏不信,去医院认领苏芩的尸体,整个人懵的。她听不清周围的人再说什么,脑袋空空的,费尽心力救的苏芩,说没就没,她眼睁睁盯着那块白布,手颤栗的伸过去捏紧布角,惶恐的心,揪的死死的。
布下遮掩的那张脸,枯白如纸。她双腿一曲,笔直跪下,哭得悲愤,“妈,妈!”一声高过一声,肝肠寸断。她是反感苏芩做的一些糊涂事,但从不嫌弃苏芩,更没想过要苏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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