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苦涩地笑了笑，“想死？”他一开口，李一婉吓了一跳，若不是看见说话的是白，她估计以为这厉害藏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在跟她说话。
李一婉不答，“你能保证我和李玉死了之后成为守护者？”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我可以保证。”白语速很慢，好像说话是一件十分费力的事情。
“我需要想好什么？”
“想好要不要成为守护者。大陆的守护者，秩序的守护者，而不是李家的守护者。”白大口的喘气，“如果是现在，我还可以保证，你们死后会成为守护者，再过几天，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明白了。”是她想的简单了。白遭受天谴是因为插手了过多的不该插手的人间事，她日后成为守护者，便不能再插手李家的事情，而风正，除非她犯下扰乱这人世间的大错，她也不能奈她如何。那她成为守护者还有什么意思？她不能做守护者，李玉自然也不能，他是要跟着她的。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白感慨道，“我快死了。”
李一婉沉默不言，她自然看得出来他快要死了，只是她要是现在死了，李家怎么办，况且，就算是她成为守护者，他也还是要死的吧。
看到她的沉默，白竟然无声留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冷肃的脸啥时间衰老下来，皱纹遍布，老年斑一块又一块，李一婉惊讶不已。
白自嘲一笑，他知道她来找她，硬生生从被天谴磨得所剩不多的功力中抽一部分维持自己上万年不曾变过的容貌，哪怕明知道这会加速自己的死亡。守护者一旦死亡，那就是真正的死亡，消失在天地间，不留任何痕迹。是啊，他忘了，他忘了她已经转世无数次，她不记得他了，她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木姐姐了，她也不会像木姐姐一样关心自己了。他生气了。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哪怕是木姐姐和光撇下自己的责任，让他一个人但其三个人的责任都没能让自己像现在这样生气。
“我不想做守护者了，如果我不做守护者，风正就会带着傀儡大军扫荡一切，什么吴熹什么秦清明，这个世界只会有一个声音，那就是风正的声音，她会想办法生死大陆的壁垒，将她的父母接过来，她也许还会扫荡你原来的那个世界。”白说的又快又严肃，“所以，该你们担起守护者的责任了，你们这一世该结束了。”
他怒了，李一婉感觉到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她被沙子眯了眼，这是她有了功力之后不曾发生过的。
“李家还需要我，我还不能...”
“咳咳、”他咳嗽连连，“我也需要你，我远比他们度需要你！”
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虽然沉默，但她的立场很是鲜明。白这次出奇地愤怒，李一婉瞬间两腿发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上，好像整个世界的重量突然之间都压在了她身上，她运气功力抵挡，虽然费力，却也不至于被压死。
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笑出了声，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也要和木对抗，他笑声越来越大，眼泪越来越多，嘴角渗出鲜血，李一婉抵挡的越来越费力，有些难以护着身后的李玉，她嘴里的血硬生生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白瞥了一眼被她护在身后的李玉，大笑道，“既然没人愿做这个守护者，那就都不要做了吧！”
他的白发骤然变黑，脸上的皱纹消失不见，原本被挡在在天外的天谴向这个小岛压了过来，白继续笑着，只是不再出声，笑容里是满足。
李一婉压力骤然增大，在天谴下，好像任何人力都显得微不足道，啵，像气泡破碎的声音，李一婉无奈一笑，反身抱住身后的李玉，要死，那就死在一起吧。
李一婉背向白，没有看到白越来越淡的身影，他不再笑，而是哭得厉害，像是要把这上万年来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最后，他消失不见了。在他消失前，身上涌出一股微弱的白光，向着李一婉和李玉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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