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快步迎去,抱拳说:“员外爷安好,小子昨晚无意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陶员外微一愣神,想起他是谁,顿时忿然作色,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怎么又来了?去去去,我心烦着,没空搭理你。”
“员外爷莫恼。”林逸笑了笑,亮出腰牌,“在下天册府灵官,专司斩妖除魔,可否请您详说事情经过?”
陶员外闻言震骇,灵官高居从二品,自己不过是个花钱买来的小官,两者相差何止天渊?
“下官参见大人——”陶员外慌忙拜倒。管家却拽住他说:“老爷,这两人都是骗子,哪有灵官沦落到四处混饭?我瞧那腰牌八成是造假,您千万不能信啊!”
陶员外反应过来,狐疑地盯着二人,摇头道:“但凡灵官外出,必护法成群,前呼后拥,你们俩……不像。”
林逸刚要解释,洛采薇已上前一步,“砰”地声扔下盘龙棍,怀抱着双臂说:“就你们也敢狗眼看人低?来,有本事拿起我这根棍子。”
“这有何难?”管家走到洛采薇面前,俯首抓住长棍,卯足了力气,可棍子却纹丝不动。
他惊骇变色,忙扭头看向众家丁,焦急地喊道:“都傻站着干嘛,快来帮我!”
几名汉子赶紧跑过去,抓着长棍齐声吆喝:“一、二!”
他们同时发劲,却似蚍蜉撼树,盘龙棍仿佛被钉在地上,晃都不晃。
“这就没辙了?”洛采薇哈哈大笑,单掌握住长棍尾端,连人举到半空,咧着嘴说:“林哥你瞧,像不像一串蚂蚱?”
林逸摇头苦笑:“休得胡闹。”
洛采薇一松手,众仆役纷纷落地,管家当场跪下:“女侠好神通,小奴有眼不识泰山,求女侠饶恕则个。”
洛采薇喝道:“废话少说,等会林哥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不许半点隐瞒!”
“老刘,你先带他们回府。”陶员外站出人群,对林逸拱手作揖:“下官谒见大人,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林逸道:“鄙姓双木林,单名一个走兔逸;这位是我的师姐洛采薇。”
“采薇?”陶员外眼珠一转,抚掌称赞:“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此名甚佳!起名者心系天下,怜悯战火中受苦的苍生,是大善之辈。”
洛采薇面露茫然:“林哥,他说得什么意思?”
林逸解释道:“王侯争权夺势,军戎刀兵相向,以暴伐暴,均不知错在何处。可怜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惨不聊生。”
他克制住笑容,心想:欲赞男子,先夸其女伴,这员外爷也是个机灵鬼。
“大人才思敏捷,下官佩服。”陶员外恭敬垂首,接着又说:“玉树秀林,幽情逸韵;乘舟漂泊,逸荡而歌。尊下的名字更是风雅……”
“行了,别拍马屁。”林逸挥手打断,定睛问道:“陶员外,昨晚究竟发生何事?”
“人多耳杂,请您随我来。”陶员外转身走向前方一座酒楼,林逸和洛采薇速即跟上。
三人到达酒楼,陶员外要了间包厢,等小二端来茶点,便对林逸说:“不瞒灵官,数日前,犬子在山庄里被妖物所伤。昨晚李道长为我儿看病,但觉症状古怪难医,便连夜带着人赶赴避暑山庄。没想到我们刚抵庄园,就听见凄厉的唢呐声,院中蹿出一头黑熊精,扑上来取了李道长的性命。”
“虽说是黑熊,却又长着人脸,利齿獠牙,相貌恐怖。”陶员外心有余悸地开口,继续道:“传闻死者葬于阴地,积怨不化就会成为僵尸,初时能捕杀蛇鼠。经年累月后体生白毛,再出去害人吸血,最后由白转黑,变得铜头铁臂,刀枪不入,谓之毛僵。”
林逸奇问:“陶员外从哪里听来的?”
“本地县志记载,以前也出现过。”陶员外喝了口茶,又道:“据古籍《酉阳杂俎》中记载,有一种惑灵曲能操纵死者,因此下官怀疑是僵尸作祟。”
“惑灵曲……”林逸喃喃低语,想起俞景荣曾提过此乐。正巧,俞老也是燕国人,孙女亦被僵尸残害。
陶员外道:“李道长不幸牺牲,我立马报了官,现在山庄已被郡兵封锁。”
“郡兵?”林逸迟疑地侧过头。
“这个我知道!”洛采薇一拍胸脯,如数家珍地说:“南盟四王承袭夏朝制度,国家分为州、郡、县sān_jí,县城内包含村镇。保护京都的军人封为京师;驻守边疆的称作边军;而内陆的则叫郡兵,他们由郡守直接指挥,负责各县防备,与灵官向来不合。”
林逸皱眉问:“守军防御城池,我等捉鬼除妖,各司其职,为甚会不合?”
“各地郡兵五年一换,轮流当差。不同于京师的尊贵、边军的凶险,他们处境安全,也更难立功。所以才三番五次干涉灵官职务,主动对抗妖邪,以图升迁。”
林逸不悦道:“郡兵如此蛮狠,四王就这么坐视不管?”
洛采薇道:“灵官人数稀少,再散及天下,必有忽略之处。若出现妖魔,等各城县衙上报天册府,灵官领命下山,一来一回要耽搁不少时日。唯恐百姓早已遇害,只能靠郡兵拖延住,我们再支援接管,过程中少不了摩擦冲突。”
林逸听罢心中明了:四王有意如此,既能保护百姓,又可压制灵官,不让天册府一家独大。
他回过神,试探地问:“陶员外,你那避暑山庄还准备开张么?”
“闹僵尸的地方哪能住人?”陶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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