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这种东西,被很多人嘲弄过。苍茫浮沉世,有过不屈的墨者,有过伟大的书家,或者,别的什么。但不管他们奏出多强的亢丽之音,抑或声嘶力竭吼出要扼住某物的咽喉之类振奋人心的呐喊,却终是,看不破,逃不过,敌它不过。
生与死之间有道鸿沟,那,便是人的一生。
有位文坛名人曾经说过: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然而,猛士总是少的,造化总是弄人的,人总是要吃饭的。
尘世也许庸俗,地球也许明天停转,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至少今天,现在,他们还活着!
......
......
“哐当~”
“云哥,你的宝掉了!”身后一道稚嫩中带点沙哑的童音。
“呼~~你...你不是还在后边么,搁你背篓里,等会给我不就行了?呼呼~~”
前方那个瘦弱身影却是头也没回,喘着大气,手底下锈长的铁钩一刻不停的在脚下的“宝山”里搜寻着。
“啊?这旮瘩?我背?”
“咋哩?”
“嘻~云哥,我背...那到时候卖的钱可就是我的咯。”
“呼~~”
长呼了一口气,少年爬到了最高处。
缓缓侧过身,将挡在眼睛前乱糟糟的黑发扒开,捋了捋满是油渍污垢的肥大袄子,抹了抹那似乎更脏的黑脸,望着下面那个巨大的背篓,少年微微有些粗犷的眉头挑了挑。
“行啊,不过你小子上上个月那车货里坑了我的那几大捆汽水瓶子怎么算?”
“啊?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儿你还记着...”听起要和自己算旧账,下方那个被塞得鼓鼓大背篓颤了颤。
“什么?!小事儿?那都是红昂昂的票子,你小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我再问你,上个月那箱旧书又是哪个死没良心的,说好了五五分账,就一爬尿的功夫,你小子转手就卖给王老头了,你哥我连点分分钱都没捞着,你说,这怎么算?”
“啊,那...那是因为...”
“嗯?”
“那是因为...”
“而且,要不是那年我从垃圾堆里把你小子扯出来,你小子现在还有气儿跟我在这扯犊子?要不是爷爷疼你得打紧,每天从伙食里扣出一份儿,关键是爷爷那份是从我这儿扣出去,一个老的,一个小的,都要我供着...唉,你说,这又怎么算?”说到这儿,少年那瘦弱的肩头似乎透着与他这年龄极不相称的疲惫。
“那还不是...因为,呼~云哥,你能干嘛。嘻嘻~~来,云哥,我给你按按肩。”
喘着粗气,费力的爬到少年旁边,大背篓下那张同样黑乎乎的小脸嬉皮道。
“哎,你这臭小子...”少年老气横秋的笑道。
这是公元20世纪90年代,华夏国西南边陲骆家古镇冬季宁静又普通的一天。此地依山傍水,古朴自然,烟雾常年缭绕,素有水墨小镇之美誉。不过,之所以这片小镇还保有原有那方干净的土地,并不是这里的人有多么爱护环境,说是当地环保局做的保护措施到位也十分牵强。而是因为距这座看似远离现代都市喧嚣,实则早已被都市的商业气息浸染得如掉进墨池的白纸一般的“水墨”小镇,东三十里开外的地方,有一处巨大的垃圾处理场,正时刻散发着刺鼻的生活厨余等物的恶臭,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残余铜臭。
说话的一大一小少年,正在此间。
瞧着大些的叫李云,小的叫李宝,听名字知道是两兄弟。但,在没有遇到爷爷之前,李云还不姓李,李宝可能还在娘胎里,等着出世后被不服责任或负担不起的qín_shòu男女丢弃,再被李云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从新鲜的垃圾堆里像刨死狗一般刨出来,获得新生。
来这儿拾荒的基本上也是这片的常住人口。时值严冬,虽是南境,亦有暖阳,但,在这片到处漏风的地方,有个安稳的地方睡觉也成了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况且,但这儿实在有些偏僻,僧多肉少,垃圾虽然多,好东西有是有,但也不够分啊。所以,早些年,稍微有些气力的都从这片儿撤了出去,转向靠南些的县城里去谋生计去了。
现在,这块名曰处理站,实际就是填埋场的地方,是还余留此地的老幼病残们赖以生存的媒介。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垃圾...自然不能吃垃圾,至少不是全吃,但这儿绵延不断成堆的垃圾山里能用的物件还是找得不少的。
李云、李宝兄弟俩的根就在这儿。每次烟尘过境,数量大卡车恣意倾吐后,诸如生活用品,衣物饭食,废书废报,易拉罐饮料瓶儿,旧锅烂灶....对于他们来讲,是天造地设的家当。
由于长期靠残羹冷炙过活,有上顿没下顿,两兄弟都处于重度营养不良的状态。所幸,李云比较能干,李宝也不怎么添乱。除了搜罗些寻常事物,多长几个眼儿,他们也不定期能淘到如金项链、银耳环这类黄白之物的“真金”。弄到这些个好东西,他们一般是两种选择,肚子饿就加点餐,吃饱了就屯些粮。
不过他们很少到镇上或者县城的二手集市去,一是远,二是没钱。起初是托王老头那辆破旧的东风牌老爷小货车,转卖换些钱或者米粮物资,王老头是处理场唯一的常驻管理员,没听有什么后人,七老八十了,但偏生是个老而弥奸的家伙,欺负云宝兄弟没见过世面,不识货。每次都是他吃肉,兄弟俩只能余些剩汤骨头渣子,换来的东西实
喜欢逍遥纵横录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