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阵悲凉。
老道士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眉宇间散发的苦意,却很赞赏的看着他。
“说的...一点也不错,我抓的就是空气,捧的就是水,空气是万物生灵都要吸的空气,水是万物生灵都要喝的水,空气你要吸我也要吸,每天都要吸,每时都要吸,每刻都要吸,水你要喝我也要喝,不喝就不行,不喝就会死。嗯,确实很普通,不过你可知道我要你看的却不是这么表象的东西?”老道士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其实空气,他也可以不吸,水,他也可以不喝。但为了起到教育作用,便不提那些望梅止渴之后的事儿了。
李云听了这句话,心中有所得,又有所失去,竟是什么也没有?竟是连痛都忘了,一屁股坐下,陷入沉思......
老道士知道他已然进入自己期待的学习状态,不由继续点拨:“你可以感受一下,这屋子里有些什么?”
李云恍然间依言无心感悟。
一盏茶的功夫,窗外的月色依旧很淡,淡得看不清,树上的寒蝉,依旧很冷,冷得不能鸣......
还是什么也没有。
一无所获。
李云却不羞愧,很是明亮的双眼看着老道。
老道也微笑回看。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夜很静,很空。
“现在知道是什么了么,对,就是很空,就是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唯见于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中生慧,才是大智慧,所谓有形,无形,有情,无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何也?皆是大道尔。大道无情,生育天地,大道无名,运行日月,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道乃天,道乃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可知道,天空是空的,云才可以动,鸟才可以飞?你又知道,水是空的,鱼才可以游,舟才可以走,人才可以饮,马桶才可以冲?你还知不知道,房子是空,才可以住人,你和阿宝才可以光着屁股随便跑,随便跳,随便在祖师爷头上捣蛋?”老道士眉飞色舞,口若垂天悬河,滔滔不绝。
“师傅,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提他干嘛...”李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现在他是大堂供奉的那位祖师爷这一脉已知的嫡传弟子,这学了人家的道统,以前那些孩童的恶作剧、游戏之举却是羞于提起了,毕竟拿人家的手短不是?
老道士却突然停了下来,很是认真,如孔夫子遇两小儿辩日时的神情般恳切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人,为什么活着,为什么要活着,怎么才算活着,怎么活才算更好?”
也不亚于问李云:你姓甚名谁?你来自何方?你尘归何处?你意欲何为?
一般来说,他会这样回答:我姓李名云(心中真实想法:一个怪老头取的),我来自青青河畔,我来自骆家镇的乞丐窝,我来自荒山破观,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想做什么么...暂时还没想好,当然是阅尽红尘美事,吃尽红尘美味,泡尽红尘美人儿...咳,想多了,反正,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无所不用其极(我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一块儿板砖走人间!我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魔挡还杀,道挡我也杀...道怎么会挡呢,道法自然不是,顺其自然不是?)能做便做,想做便做,想做才能做,想做便能做,才不愧对逍遥二字真意不是。
想来世间大多数的人也会这样无耻加不要脸的yy加yy。不,大多数的有为青年都会这样明智而精辟的回答。(聪明人、明白人都知道,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因为大家都聪明,都明白!)
当然,现在他只想休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虽然他也不是很困,但大晚上不睡觉还是很不习惯的,当然,师尊在前,拷问在先,他小小弟子卑微在后,自然当砥砺意志,熬炼精神,冥思苦想,回答问题,方是上策。(嗯,老实回答,平实回答。更是上策。)
“师傅,这个问题,老生都不愿意常谈了,咱不讨论过多回么?”
“哦,那你倒是说啊,这既然是换汤不换药,你说说也无妨,不是么?”
李云确信自己想清楚、想明白、想真切了,深吸一口气之后,尽量平实、老实的回答道:“活着不就是...活着么?至于为什么?活着...不还是为了活着?怎么算活着?活着就活着呗,还要理由?怎么活才算好?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容我三思...额,不,不用三思,片刻思就好,不过这怎么思不就那么回事?好死坏死不如烂活着。怎么过,不也一辈子?怎么活,不就一百年?不过既然活,那就是要活得有滋有味,既然选择活下去,那就要神采飞扬!”
“您说怎么神采飞扬?这男儿嘛就是要有胆气,似那侠客,凭一口三尺青锋,仗剑天涯,这女儿嘛,就是要有剑心,似那垂脖子柳树,柔情满山窝包子,温情无限,迤逦无限,剑剑合璧,相知相遇,家家欢喜,为了生娃,为了美满的婚姻,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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