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谭大舅就离开去了镖局,临走前嘱咐谭大嫂子,三日后切莫忘了带二郎去松潭书院,也别太过担心,给孩子的压力太大。
谭然等谭大舅出门后,也收拾一番,与谭大嫂子辞别,准备去找七街的鹿源坊。
谭大嫂子道:“然姐儿,要不,你等我会儿,等下我陪你去吧,这边我们刚搬过来,也不熟悉。”
谭然笑:“没事,舅娘,我把家地址记着呢,找不到我就回来。”
鹿源坊在河涧州还是很有名的,谭然只消在街上打听一番,就有很多人指路,不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地方。
见到这里的鹿源坊后,谭然才知道云仙镇的鹿源坊简直就像是一个土包子,根本没办法和这里的相比。
单单是门面,就占了四间门面,建筑总共三层,一层是卖纸墨笔砚等东西,二楼是书画成品展示,三楼就是单独的会客间,客人们要是累了,可以包个包间,点些茶水糕点吃喝休息,顺带欣赏一下小半个河涧州的城景。
店铺里的跑堂的也格外精神伶俐,谭然穿的粗布麻衣,也是一视同仁,客客气气的将人引了进去,又热情的准备介绍笔墨纸砚。
谭然抽出葛掌柜的书信,道明来意,跑堂的一见是自家的印记,连忙请了人稍歇,自去后面寻掌柜的了。
跑堂的倒是很快就回来了,只是言道现在有贵客掌柜正在招待,还要等一会儿,等谭然将二楼细细的欣赏个遍后,跑堂的才堪堪的带她去了会客厅。
吴掌柜拿着之前跑堂送来的信笺正在查看,见着来人笑呵呵的样子。
“老葛之前同我说,那些画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画的,我还当他吹牛来着,今日见着小娘子,才知道世上真有这样灵巧的人,人和画一样灵秀。”
吴掌柜的和葛掌柜的一样,脸胖胖的,留着两搓小胡子,或许闲暇时他还会捋上一捋,腰带一系裹出圆圆的肚子来,看上去就是一个和善的人。
谭然进屋的时候闻到一丝淡淡的药味,她的目光不动神色的扫过周边环境,瞧着掌柜的模样,面色红润,不似生病的人,而屋内的药味也越来越淡,应该时之前的客人留下来的。
她笑嘻嘻的道:“葛伯都说吴掌柜的最是好相处,果然不假,小女就厚着脸皮应下掌柜的夸奖了。”
吴掌柜哈哈大笑:“老葛那家伙,难得好话一次,得劲得劲!”
两人又闲言几句才扯入正题。
吴掌柜神色斟酌道:“小娘子,我就和你直说,画家有名,画才值钱,画家无名,画是难卖。”
谭然点头:“是这个理。”
吴掌柜接着又道:“之前老葛拿来的几幅画,是被我们主家拿走了,可再多主家也不能全收了不是,所以还是要看画的市场到底怎么样。”
谭然有点明白,问:“不知掌柜的有何办法?”
吴掌柜笑眯眯:“这样,画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卖出去的,也看个缘分,没卖出去之前我们每月先支付五两银子给小娘子作为家用,一旦画卖出去,鹿源坊收六成场地费口水费和其他一些开支,剩下的四成扣除掉每个月的五两银子,余下的再一次结算,不知小娘子,觉得这样可好?”
谭然思索了一下,目前而言,这个条件对她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就是之前葛掌柜的也没办法给到这么好的待遇。
谭然抬头:“不知吴掌柜是否还有其他条件?”
吴掌柜笑道:“果然小娘子是个通透人!”
谭然笑笑,吴掌柜接着说:“小娘子每月送几幅画来,若是一年内有人买画,就按我们之前的办法分成,若是一年内一幅画都没卖出去,那六十两银子就当我们买断了这些画,日后画卖的高了或低了,就和小娘子完全没关系了。”
听完,谭然心内不得不感叹一句,鹿源坊的人也太会做生意了!
既看好对方的发展潜力,也不会一直无底线的帮助下去,换一句话说,她若真有能力在日后以画扬名于天下,作为最先施以援手的鹿源坊既得了名声又得了好处,退一步说,即使她日后岌岌无名,以鹿源坊的能力,也能把她之前的画卖出去,不至于亏本。
谭然果断的接受了这个条件,两人约好了送画的时间下次见面,便告辞离去。
她当然不知道,正是有谭承十二岁的童生身份和她的画技,才会让鹿源坊的人愿意在他们如今声明不显的时候,帮上一把,一年的时间既有相助的情意在,也不会让人有了惰性,以为一直能依靠鹿源坊的救济,而忘了努力,他们也不至于升米恩斗米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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