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中路似乎越来越宽了,但走着走着背靠着的崖壁越来越薄,最后终于消失了。眼前来到一个石台,像一把勺子伸在两峰壁立的中间;对面是勺子的另一柄连着宽阔石台。
也就是说必须在阴风阵阵中穿过那条仅够一人穿过的通道。
心跳如鼓,不知道是对坠入深渊的恐惧,还是对前方莫名的结局的恐惧;人的一生很慢长,陪伴我渡过这如此刻黑暗人生的又是谁?
“来……”程木心大长腿并住一跃,己经过到了勺子中间,返身躬下身来,伸手接向美美;另一只手里的手机的光柱照在她必经的那条窄径上,上面是干燥的沙石,应该不会滑下去……可是心跳仍是如鼓,太阳穴凹陷处起起伏伏,那颗心太狂野,美美根本掌控不住。
“来。不怕!”他变换姿势等她,甚至整了整衣衫。
“你确信这样做有意义……?能证明你的心……”花粥后来无数次回忆当时的情景,仍旧是无法恢复正常呼吸。自己太过幼稚可笑到多情,只愿意接受那个想接受的答案。
韩美美脑海里莫名浮现这样的句子。
“相信我。程木心,这个名字不是我,它是一个使命……况且时间来不及了……”他目光灼灼投向韩美美。
风声水声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跟着我牵你的手,天涯海角都愿随你去吧。这是花粥的句子。
“这个使命中也包括我吗?”韩美美问。她每日赤拉虎虎的一个人,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女孩,愿意跟着一个人,一起经历风雨,这种心无旁骛的心情并非能常常有。
“不是包括你,而是只有你。”程木心说,声音仍保持良好的磁性,甚至嗓子后面的尾音都酥了。
“你不和我在一起吗?”美美拷问似的眼神儿望向他,目光浅浅地又挪开了,某种东西掘取了她的心。
木心并没有回答,望着她,叹了一口气,说:“你把手给我,我勾你……”。他的手掌温热宽厚有力伸过来,目光投向韩美美,那个目光柔和坚定,没有丝毫私心杂念,手机的光辉里,应该是与灵儿认识了几千年,美美的心就彻底沉沦了。跟你到天崖海角,抑或上高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辞。
……
手伸过去的时候,美美的腿毫无意外地瘫软,打了个弯儿;木心另一手里的手机被这一个弯儿撞飞,手机长方形轮廓,笔直的光线跃了几个直线,撞到对面岩桥之上。
被撞击中程木心双手用力一提,韩美美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他跌坐下去,半个身子后仰着就跌下去,好在美美还算眼疾手快,舍命扑过去,用劲儿蹲实重量,眼见无果,他的上半截身体直接没了下去……
“完了!咱俩命休于此了……”
身体下落期间,他的后脊反弹在崖头上,反作用力下,虽脊背痛得撕拉欲裂般的,但是好在他就像一把扇子折回来,在崖头上打了好几个来回……
只是。
美美实在苦不堪言,没法说。这个被夹住的陷饼位置太过尴尬。
……
围绕着一个坚硬的东西美美辗转反侧难以适应……又不敢动,又不敢放松一点力气,略一松气,那个木心就突突地往下出溜……后脊梁处一击,那些松软的沉积岩就不断剥落,如同一块大枣糕,边缘上的黄粳米一个保护层一被剥落,里面的毛坯就散了架……
“停!停……韩,噢,韩什么你停——”他脾气突然暴燥,声音里带着某种压抑的呼吸。毫无意外,他又一次忘了她的名字。
“停?你个蠢货,我试图调整位置,把你扒上来……”心跳仍旧狂野,美美好不容易喘息未定中听他说完。
“停。轮得着你一个女人在上面乱动吧……”他半晌无奈,呼吸极度不均匀。
“我是不是女人,不是关键。关键你那个位置要起来,重心后移就掉下去了……”他似乎在哀求于灵儿,美美冏境中只得如实回答。
“我重心后移不是关键,关健是你压住了我的……重心……”他腹部随着话语间不断起起伏伏,顶着美美也跟着起起伏伏,她憋着自己的呼吸,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的隐藏了什么,一时间似乎很无语。
美美不敢动,双手双肩死命钳住他的腰部,下巴颏儿死命钳住他的那件丝滑的皮夹克的腰扣上。几次三番岀溜着,甚至扎进了他肚子上结实的肌肉里。身体之外的崖下的罡风呼啸而过,呼呼呼呼地在耳边回荡,几番周折后,风才静止了……崖下的水声,潺潺绵绵,稀稀落落,犹如一贯的作风,兀自流淌着。
“你傻呀!”木心身体下垂在岩石圆台子的外延,说话间,平衡被打破,甚至还前后摆了几下——
“别说话……”韩美美结结巴巴地警告他,下巴颏儿被卡住,她很艰难地用一片上嘴唇说话,热乎乎的一股气息,一阵暖流就从木心的肚脐往上窜……
果然,当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苏苏……苏”砂粒流动的声音就停止了……四周万籁俱静,水滴石穿的声音真的很响,滴了几千年都这样流淌过来的……
“也许我们俩个本来就属于这里,那个梳子的召唤,就是为了找到我俩,并把我们埋藏在这里……”很久,真的像是过了几千年,程木心发出一个声音——
韩美美的脖子上,那个银项链下边的吊坠也随着他崖桥上手机的光,找到一个交接点,两光一碰就碎了——光影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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