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少嬉喃喃,只觉脑袋沉沉的。
“是他自请的。”茶茶长长吐出口气,脸色愈渐难看,她望着少嬉,说不出心中的繁杂情绪,“少嬉,其实我来,除了这事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你想说什么?”少嬉按捺下想去天牢找司命的冲动,又坐回到了潭边。
“还记得初次见你的时候,非言上神带着你上九重天赴宴,那时候你迷了路,结果却让我们俩闹了些误会,结果将宴会都弄得个乌烟瘴气。非言上神带着你怒气冲冲的回了逍遥涧,事后我也被帝父责罚,还亲自带着歉礼来逍遥涧赔罪。”
“我可是九重天的小殿下啊,自来都是被宠着长大的,一贯都是别人讨好我、迁就我,何时还需要我亲自去给人赔罪的。那时候,别提我有多讨厌你了。”
“可……可你从来都没有……”少嬉抬头望着一脸认真的茶茶,动了动唇,揪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是吗?”茶茶牵了牵唇角,也坐了过去,“那是自然。那时不论我有多讨厌你,可是逍遥涧和九重天的面子还是要过得去的。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他似乎对你挺上心的。说真的,认识他那么久,他对人对事从来都是冷冷冰冰的,好像除了公事外,什么事情都不能提起他的上心一样。”
茶茶说着,眼眶中忽然就蓄了泪:“本来以为他一直就是这样的性格,对我冷淡些也就没什么关系了,至少,他对其他人也是如此,并无区别。可后来在九重天盛筵上,我第一次看见,原来他这样冷傲的一个人,也是会主动去跟人攀谈的。纵然那时候你只是对九重天的一切都好奇,也喜欢吃他给你的糕点,可是我看着他看你的那个眼神,我便知道,他待你注定是不一样的。那是我认识他几百年来,第一次见他笑。”
似是想到了从前时光,茶茶微微弯了弯唇,扬起浅浅的笑来。眼泪却顺势夺眶而出,落入唇角,微微带着些苦涩。
少嬉盯着她:“你说的‘他’……是司命吗?”
茶茶望着她,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我益发觉得那不是巧合,后来,我便开始刻意接近你,想通过与你做朋友来搏得他的关注。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他虽然待我仍然淡薄,但至少没有如从前一样,远远见着我就绕开了。可在他的心里,我仍然是比不上你的,他对我的称呼,也永远只是‘小殿下’这三个字,像疏远的君臣,永远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温热的泪水不知不觉已湿了脸颊,茶茶抬起袖子轻轻擦去,唇边始终带着抹浅浅的笑意,却未达心里,反添几分苍凉。
少嬉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也倏地沉了下来。她看了看茶茶,眼中忽然混沌起来,突然瞧不明白,一直以来茶茶对她的关心和在意,究竟也是不是假的。
倒像是看透了似的,茶茶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少嬉手背上的肌肤,少嬉却下意识地避了避。
一番坦言,究竟是有几分寒了心。
茶茶的手僵住了一会,才缓缓收了回来:“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心思不纯,远没有你待我时的真诚,这一点,我是有愧疚的。可是后来,后来我跟你相处下来,也是真心将你看成好朋友的,绝没有夹杂其他的目的。”
茶茶一番话说得像是没头没脑,但几百年了此事都绝口不提,眼下却忽然旧事重提,想必其中没有那么简单。
少嬉沉默许久,将思绪默默理了一遍,待略清楚了些,才启口道:“你来我这,就只是为了说这个?”
“不。我是来告诉你,司命被关入天牢的真相。”茶茶道。
少嬉一惊:“真相?难道,不是因为擅离职守?”
茶茶摇摇头,也不隐瞒:“是因为违命不错,却不是因为东荒的事情,而是……而是……”
茶茶忽然顿了顿,有意盯着少嬉。见她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踟蹰之下,还是道出口:“而是因为帝父下旨,让他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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