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酸菜鱼,两人走出饭馆。
“要不先走走,消化下吧?”童嘉代突然提议。
孟安时觉得这建议不错,于是两人沿着大荣商场外围的空地慢悠悠地散起步。
虽然是冬天,气温低又裹挟着几许寒风,但因为刚吃了东西,童嘉代觉得整个胃都是暖的。她低着头,看着路灯映照下两个狭长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感慨。
懵懵懂懂的少年时,就这样匆匆过去了,那些嬉笑怒骂的时光,就算再怀念,再憧憬,都已经回不去了。而长大后的人,心思也终究是复杂了许多,深沉了许多,再不可能回到当时那种不掺杂念的纯粹了。
“确实看不见星星啊。”
童嘉代闻言抬头,见孟安时正背着手,仰着头看天。于是她也跟着仰头去看,月亮就像弯弯的镰刀挂在天上,四周云层环绕着,一片飘忽的迷蒙。
奉川虽不是以发展工业起步的城市,可眼下这万家灯火通明的,光凭人的视力,又怎能看得见星星。
童嘉代视线一歪,看向旁边那张侧脸,有细微胡渣,轮廓显出几分成熟,不复记忆中的稚嫩,可眼里的光芒,又仍像当初那朝气蓬勃的少年,却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起仰头眺望天空了?
“你这么喜欢看星星,怎么不留在澳洲呢?那里的天空可有满屏的星星。”
“总是一个人看星星,有什么意思。”
童嘉代愣住,眼角还盯着那张侧脸,便与那双闪着光的眼睛碰了个正着,她看着孟安时的笑脸,觉得那笑容仿佛也开始发光。
可是看久了,也有些扎眼。
心里思忖着,考量着,童嘉代咬着唇,略有迟疑:“一个人?那……焦丽呢?”
那笑容里的光好像一下就黯淡下来了。
孟安时嘴角还提着笑,但弧度平平:“早分了。”
“什么?啥时候的事?”童嘉代没想到,这一天能接连收到这么多意外消息,“她……她不是跟着你去澳洲了吗?”
焦丽是孟安时大学时候交的女朋友,身材窈窕,肌肤水嫩,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可从大一认识了孟安时后,就对他发起了猛烈进攻,不断宣示主权,最后也终于如她所愿,孟安时接受了她。两人从大二就在一起,虽然中途也几经分分合合,但终归是走过来了,甚至听说孟安时要去澳洲留学的消息,焦丽二话不说就决定跟他一起去。童嘉代当时就觉得,这焦丽别的不说,可光是这份果敢和勇气,就已经赢了许多女生。
“我们到了澳洲不久的事。”
孟安时这短短一句,却引来童嘉代更大的疑问。
到澳洲不久就分了?那……分手不是都得快四年了?这也算挺大的事了吧,怎么从来没听老爸老妈提起过?他们早茶会不是最爱啰嗦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吗?不然孟家两夫妇能每次念叨,都实打实戳中她的痛处,还不都是自家爹妈“宣传”出去的。
童嘉代很想追问,可孟安时不想说,他裹紧外套,作出冷的样子,回身催促童嘉代:“怎么走着走着又冷起来了,走走走,上车吧,还是暖气舒服。”
结果一上车,还没等童嘉代发问,孟安时就拿回主动权,扯了别的话题。
“你毕业后做了什么工作?”
一谈起工作,童嘉代就泄了气,敷衍道:“没什么,就小公司做做文职。”
“什么文职?”
“写写文案,发发新闻稿。”
“公务员?”
“不是。”
“国企?私企?”
“私企。”
童嘉代很不想聊这个话题,脑子里盘旋了一堆问题想问孟安时,在这一连串追逐式对答之下,火气一升,干脆就爆了,转头就问:“你跟焦丽到底怎么回事?”
孟安时把着方向盘的手一顿,突然笑出声来:“你对我的感情生活这么感兴趣。”
一句话堵得童嘉代的火气瞬间下了一半,她别过脸去:“才不感兴趣。”
“那你还问。”孟安时瞥她一眼。
“不想说就算了。”
话说出口,童嘉代就有些后悔了,这语气这口吻,她自己听着都像是在怄气。
不过是别人的家事,也没有非要告诉你的必要,她又何必怄气?
她又有什么资格怄气?
童嘉代看着车窗外不断跃过的树和路灯,视线看向远方灰暗的天空,一言不发。
驾驶位上传来一句轻叹:“哎,你真是一点没变,逗你一句就不乐意了。”
旁边的副驾驶位一片寂静。
孟安时又叹了口气:“我说,都说,可不可以?”
副驾驶位还是一言不发。
孟安时轻笑,开始自顾自说起来:“焦丽是陪我去了澳洲,她本身圈子也多,去了那边很快就交了不少朋友,我又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时间久了联系也就少了,分手也是自然而然的,并不是谁的错。”
回想起在澳洲那段日子,孟安时嘴角露出几分苦涩:“澳洲挺美的,不过一个人待久了也没意思。我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现在想想,陪我时间最多的,反而是天上的星星吧,也确实蛮想念那片星空。”
汽车行驶在笔直的大道上,两边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道路的尽头却是无边的黑暗,那轮镰刀月也被云层遮挡了面目,变得昏暗难辨。
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通风口呼呼吹出的暖气声,让这个封闭的空间显出几分逼仄。
直到车子驶进童家所在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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