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呢?我把皇位传给她?”
“严肃点!”
雪河瞪他,又说道:“你以为皇帝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吗?你想让司命府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吗?”
“夫人我错了。”覃柏双手合实:“您继续说。”
“我觉得,女学的事,她肯定会赞同的。若是此事能成,她也会成为名垂青史的女子,才不枉费她满腹的才华和一身本事啊。”
“听你这意思,是让我去说?”
使劲点头。
覃柏却拼命摇头:“不成不成不成!打死也不去!”
“我让你去的!你怕什么啊!”
“少来!你这就是摆明了要坑我!”
覃柏一脸鄙夷:“我只要一踏进坤宁宫,铁定是纠缠不清了!你这会儿是挺明白,道理一条一条地讲得清楚明白;回头一翻脸,又说我跟她走得近了、悄悄揣了别的心思了,我可是百口莫辩、死路一条了!……不行不行!坚决不去!”
“我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这,是不是的,您自己心里还没数吗?”
雪河恨得直咬牙:“你这是要成精啊?”
“你看,实际情况就是:吵架我也吵不过你,打架我又不敢还手,那我为了清白,是不是只能离这些事非远点?常在岸边走,早晚要湿鞋啊夫人!”
“你是皇帝,你不去谁去啊!我跟她能说得着吗?”
雪河气得想打人,但覃柏就是咬定了这是圈套,为了捍卫自己的贞洁牌坊,坚决不能晚节不保——打死也不去。
两人正在僵持,却听门一响,骏猊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进半截来。见两人衣冠整齐地站着说话,这才松了口气,问道:
“方便咩?”
覃柏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悄悄把手从她腰间抽回来:“我要是说不方便,你能立刻消失吗?”
“不能。”
骏猊似乎是成心要把招人讨厌的角色演到极致,干脆厚着脸皮推门进来,站到两人面前:“我是来跟您禀报一声,总编官大人愿赌服输,自领的二十板子打完了,现在已经抬回家养屁股去了。我看他身板还成,估计三五天就能继续回来上班了。”
覃柏叹了口气:“知道了。”
“总编官?解大人吗?”雪河惊讶道:“听说那老头儿都七十多岁了,你还打他?有没有人性啊?”
覃柏面无表情地指指骏猊:那意思,又不是我非要打的。
这个锅,骏猊也是不背的!他赶忙摆手解释道:“这只是他们君臣之间的小游戏而已,谁知道偏就遇到个认死理儿的,我都说可以散啦他还不走、偏要领顿板子不可!我能怎么办?我若是没有手下留情,十板之内他早就死了。”
“打大臣也就算了,连修书的总编官都打?你到底还想不想早点干完收工啦?”雪河的目光果然又回到覃柏身上:
“你平时不是挺明白的么?怎么这事就糊涂了?”
覃柏无奈道:“他非要跟我抬杠嘛!可巧被他改动的章节我是看过的,指出来告诉他,偏又不认帐,还煽动其他人来与我理论。我懒得跟他缠,于是就打了个赌嘛。”
“幼稚。”
“是挺幼稚,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固执,给他个台阶也不肯下,非跟我死磕到底!结果怎么样,挨顿板子舒坦了吧?”
“我说的是你幼稚!”
雪河忍无可忍道:
“我方才还说‘要善于保护遵守规则的人’,他是给你干活的,凡事较真儿不正是总编官最需要的品质吗?如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有疑问也不说,能糊弄过去岂不就省下这顿板子了么?
可他不惜与你顶撞也要辩个道理,说到底正是为了修书的严谨,你不夸奖他就算了,居然还打他?”
骏猊连连点头,朝她竖起大指:“正解。”
覃柏想了想,沉思片刻:“……好吧。待会儿你替我去他府上走一趟,带上御医和药品,好言安抚,再给他五天的假休息一下。”
这可是破天荒从没有过的事!看来雪河这一出现,效果当真是立竿见影。骏猊连忙答应一声,刚想夸他几句,哪知末了覃柏又补了一句:
“顺便,把他桌上没看完的书稿也一起带去——人不来可以,事儿不能耽误!还有等着他审阅的书稿也是一样,都给他打包送家去!”
你,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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