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濒临傍晚,黑暗却来得比什么时候都快,这就是靠近冬时吗?杨启辰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双手合十,手臂搭在围栏上,眼镜已经被他取下来,半睁半闭中的瞳孔中,漆黑一片,几颗单薄的星辰在夜空中闪烁。
活动了一下脖子,转过身,后背靠在了围栏上。
他自然没忘杨老爷子交代他今晚回老宅的事,可是回去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带着一群黑衣黑裤的人把婚礼现场砸了吗?
他是三十岁,又不是十三岁,这么可笑的事,他已经不会干了。
想到这里,杨启辰不禁垂眸低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丝丝凄凉和心碎。。
这个季节,太多让人无可奈何。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杨启辰走进房间,顺手就扯掉了领带,疲惫地躺在了沙发上,目光转动。闻见动静的肥啾,从宠物房里跑了出来,发出喵呜的声音,肥胖的身子摇晃着,看起来笨拙又可爱。
“肥啾,到爸爸这里来。”杨启辰笑着,就往肥啾伸出了手,嘴里叫唤着。
“难道你打算跟只猫过一辈子吗?”
肥啾刚跳进怀抱,耳边就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杨启辰抱起肥啾,也抬起了头,看向了门口不请自来的人,目光冷淡地停留了几秒,注意力又继续回到了怀里的肥猫身上。
杨老爷子脸色沉了沉,主动走近,在一个单人沙发边,坐了下来,跟过来的管家,立马识趣地接过他手里的拐杖然后走出了公寓,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今天为什么不回老宅?”
“我不回,你也会找过来,那我还回去干什么?”
“你……算了,小丫头结婚的事知道了吧?”
说不到两句,杨老爷的火就要上来,看了眼清瘦疲惫的人,怒意又深深憋了回去。
“已经收到婚帖了。”杨启辰回答。声音很淡很淡,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一样。
“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会让人把礼品寄过去的。”杨启辰继续回答道,整个人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
“就这样?”
杨启辰的回答让杨老爷子很是意外,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把他安排的相亲都拒了,为什么还死活要回到这么个破大学,度过平庸的一生。难道不是因为那个丫头吗?可现在那丫头就要结婚了,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退缩了?
“嗯。”
“启辰,我知道,以前有些事我做得是不对,可是那丫头,性子实在太倔,所以我才想着难为难为她。再怎么说你都是我杨家的子孙,那丫头都把你伤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还敢把她留在你身边,所以对她说了那些话,可是……可是我并不是想生生拆散你们,你能明白吗?我这个做爷爷的心情,我年纪大了,难免会犯糊涂,可是……你不要学我,你心里到底想要什么,你最清楚,你不能违背啊,至少不要像我,后悔了一辈子,困在了牢笼里。”
不间歇地说完一番话,这下,杨启辰倒是惊讶了,看着面前语重心长,目光潸然的老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印象里的老顽童,好像永远都是一副孤傲不可一世的样子,甚至有些地方很不近人情。
从来都没有对谁说过心里的话,包括自己。奶奶在他的心里是永远的创伤,所有知道这事的人,在他面前也都是选择闭口不提。
这么多年,杨启辰也知道老爷子对奶奶很是怀恋,要不然也不会有杨宅,也不会在花甲之年,还一个人默默地守着那座庭楼,像一个孤岛。
可是,杨启辰断没有想到,老爷子竟是如此的懊悔痛苦,原来,恋想久了终会成牢笼,孤独久了也会成灾难。
终究,他也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是他们把他想得太过强大。
“我并没有怪您,我也相信安然,她根本没有在意你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只是……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当然可以在婚礼场上把她抢走,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这样她就会爱我了吗?这样,把她绑到我身边,她就会幸福的吗?我甚至都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爱着蒋逸……这一切都让我不安,我不能……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去拆散一桩神圣的婚姻,因为那样,我就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去面对安然了……看到她要嫁给别的男人……我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就要不能呼吸了……”杨启辰将脸深深埋进了手心里,肥啾从他的怀中跳了出去,宽厚的双肩轻轻颤抖,陷入了痛苦。
“我会让人打点好,保证她的婚礼顺利进行,不会出任何差错。这是婚帖,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你就代替我去吧。幸不幸福,也要亲自确认了才是。收拾得体面一些,不要驳了杨家的面子。”
怅然中,杨老爷子站起了身,将手里的婚贴放到了茶几上,一只手背到了身后,往门外叫了一声管家,管家就立马开门跑了进来,重新拿回了拐杖,杨老爷子杵着拐杖,慢慢走到杨启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站直了身子,就昂头往门口走去。
“启辰少爷,那您休息,我送老爷回去了。”
管家对着埋头的杨启辰,恭敬地交待一声,安静地带上门,便陪着杨老爷子一同离开了。
不知过多久,窝在沙发的肥啾开始打盹,眼眶有些发热,杨启辰起了身子,拿起了茶几上的婚贴。
一场婚礼,他收到了三份婚贴,一份在他的办公室里,一份在他的家里,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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