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桃花,闻着倒有芍药之味。”仙官黄乙向王母仙尊禀奏完此间凡世阴阳之况,恰逢巨灵天王相邀来看有幻日之火的山谷,“当日你以羽扇熄火,却使之愈发势劲,如今,你真当感谢那位神。”
“那我送其一个名字吧,火焰山如何?”
黄乙仙官无奈巨灵天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陪笑道,不错不错,很应景。
魔界恒魔台,芳草花蕊,铺就成春暖花开,祭奠着曾经的君夫人。
空尘躬身向着台中供奉的一盒遗物,表以敬意。没有救下涪沧是他余生的痛,也是其该受的惩戒,亏欠甚多,难以宽恕,可他能还她的,只有一个名分。而这个名分将随他重入天庭而消失,来生她会成为另一个人的挚爱之妻,得以情深,得已白首,他为其祈念。
雍恒饶有趣味地打量背叛了天界,而入魔界,又毁损交易,冒死现身的空尘。他早就知晓是曾经的盟友不周神君替其去了蛊虫,消了蛊毒,也料到他定然不会就此杳无音信。
“你可知孜懿帝妃用那柄破神刃,行刺天帝?”空尘面无表情,其博学通达,深知《灵犀录》中所载的破神宝晶,若用灵血献祭,可以破除神魄,弑杀仙魂。
“未与你问罪,却遭你责难,可谓是买卖没做成,麻烦亦不能甩去。”
“尊上本非恶魔,何故将自己陷入险地。”他不守诚信,未按筹码,交付仙魄,实有愧疚,“天庭太子托付魔尊制作神器,这其中的玄机,尊上可曾细想过?”
“他不日后即为天帝,能与未来天帝结盟,有何不妥。”今时今日,他看透了世事,无非就是你利用我,我也以你为棋,是是非非,何必多思,况且那人亮出的奖赏诱人。
“想必那场天庭宫变,尊上已是明晰,而这变故的源头起于邺明。”空尘在南海听到是邺明毁去关于赤霞珠记载的后半部分,害得那么多人无辜枉死,更令他忧心数千年,惧怕挚爱之人随时殒命。
“儿子弑父,逆天理伦常,即便他是借刀杀人。”太子祖云之心计,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可见其筹谋多年,“邺明身负重罪,依天律,当交予天正司审判,而太子私下寻你作刀刃,又救出贬黜囚禁的帝妃,说不得紫弥宫变他就是做局之人……尊上当真不怕待其翻来旧账,想到有把柄还在魔界至尊手中……”
刀剑出鞘,便是恩怨。雍恒躲避了昔年耿耿于怀的追索谋求,如今的他只愿太子祖云信守承诺,将辛夷坞赐给他。至于曲折繁复的纠葛,他真的厌倦了。何况天命自有深意,令其那颗受雷击而生灵之心,为了一个女人摇曳,因一段情爱透彻,“若他给的是你梦寐以求之物,你会拒绝吗?”
忏愧无言,拙劣的他有何颜面去劝说与之一样痴心的人,莫要再与邪恶庸辈为伍。
天下就要有新的主人了,世间的恩怨也会换一种装扮,粉墨登场。
为了四海五界的安定,看破棋局的空尘,依然以南海麒麟皇族世子身份,重新执掌火云殿,回到了暗涌蛰伏的天庭。紫弥宫变使得众仙家人人自危,但凡想起邺明,百花司神之辈,不免胆寒……既有无故离去之臣,也有不思归顺,意欲再造异端之人。
虽则太子之位名正言顺,但其毕竟是废帝后裔,有所介怀的仙家质疑争论,故而天庭礼侍丞不知是否要置备登基大典。王母仙尊传来旨意,言及帝位承继有序,方能千秋万代,众仙家揣摩其意,似支持祖云为天帝,却又没有送来贺仪。依照《天礼志》,西海母尊,需于登基大典期间奉昆仑仙玉,瑶光辰星为贺仪。
赤帝天地尊神,也是天界最早的帝王,号列山氏。即便如今赤帝只是虚位,但尊容尚在,其是否支持祖云登基十分重要。而元天神尊与洪荒圣祖虽为天界至极神灵,却不过多管制宫廷变幻,权位更迭。惟有关于善恶之争,生死之劫,方主持一二。
祖云登基之吉期已择定,除却尚未表意的王母仙尊,四海之龙帝,麒帝,储君瞿玖,皆确定出席大典。为解祖云之难,空尘以天庭火德星君之位,与礼侍丞一同前往九宜山,拜谒赤帝,请赴典宴。
临行前,空尘问询之烬,是否跟随。听其提及九宜山赤帝,恍惚间,她还觉得自己身在茨山,绘制着百花的地宫,与那个生得倾国倾城,却失去前世记忆的妖冶神仙喝着酒,看着漫山遍野的霄行。
犹记蓝衣仙人说要将自己的心焚为灰烬,才能解开与赤帝之合生劫难,如今她已死过一次了,赤帝列山缙融是否安然无忧?而他又是否医治好了额间的伤痕,照顾着曾作为妖尊在茨山得到的亲眷,苏里嬷嬷,匆匆,还有独孤……他们都还好吗?
她并未告诉空尘,关于自己流放妖界期间所遇之事,那些世事都过去了,或好或坏,一个人记得就好。故人在心中,故事依旧延续,她为之祈愿。
但总有那么一位故人,如人间的狗皮膏药,纠缠不休。
自从那日在南海与空尘执手共度良宵后,麒麟宫中皆知他们已是夫妻。但因之烬身份特殊,又逢天庭变故,尚不能以东鸾族后裔之身嫁入南海。麒帝连敖允准两人,在天帝登基大典后,十四皇子奚仑与东海宗姬淡束完婚之际,行成婚礼。
良缘拆不散情深,却敌不过恩怨。碧色华衣,明珠流苏,她美得魅惑,又令人胆寒,不知那面具下的脸藏着怎样恶毒算计。
这阆山山麓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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