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叹息着,挥了挥手里的鞭子,赶着大车“吱扭吱扭”得继续往前走。两个差役躲得远远得,又忍不住问他说:“老刘头,你怎么无精打采得呀?昨个没睡觉还是怎么了?”。
老刘头嘿嘿地笑了一声,说:“这人都死光了,我哪还能睡得着呢?”。
两个差役又问:“你儿子呢?这几天怎么没瞧见他呀?”。
老刘头的眼珠子突然亮了一下,就又暗淡了下去。他抖了抖鞭子,淡淡的说:“你说我那大小子呀……他昨个就让我给拉出去了……!”。
两个差役“啊”了一声,就都哑然无声了!那挂大车“吱吱扭扭”的走到了我的跟前,那股浓重的尸臭味于是就更加的浓烈了!大车上盖了一块破烂的草帘子,草帘子遮住了车厢里面的尸首!从草帘子的下面咋撒出了一条死人的胳膊,那胳膊白的就跟蜡做的一般,它颤颤巍巍的支楞在大车顶上,就如一截干枯了的树枝……!
大车摇摇晃晃的从我的身边驶了过去,一路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尸水……我捂住了口鼻,悚然看见,草帘子底下露出了许多双死人的脚!这些脚有大有小,有胖有瘦,有的穿着鞋子,有的则赤着脚板……!他们堆叠在一起,相互拥挤摩擦,随着车轮的上下颠簸而不停的抖动……!
刘老头叹息着,挥舞着鞭子慢慢的走远了。可是死人留下的那股缥缈的恶臭,却久久不能消散!这个时候,一个差役突然一拍脑袋,对着老刘头的背影喊道:“老刘头,你们城里头是不是有一个姓刘的郎中呀……?”。
老刘头远远的回过了身子,他撩开了脸上的白布,抻着脖子回答说:“有……他现在正在城里给人看病呢!”。
差役冲着刘老头挥了挥手,喊道:“好了,俺们知道了!”。老刘头于是就又默默的转回了身子,慢慢的消失在了城外的田野里了!
两个差役互相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对张大哥说:“我说老头儿,你们如果真的要进去,俺们也不拦着……可是这进去也不能白进去呀……?”。说着,那个差役就挤眉弄眼的伸出了一只手,晃了晃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也应该意思意思了吧?”。
张大哥连忙点头哈腰的应承说:“我懂……我懂……这是俺的一点心意,还望两位差爷笑纳!”。说着,他就从怀里摸出了两块银洋,轻轻的放到了那差役的手里!
那差役呵呵一笑,掂了掂手里的那两块银洋说:“好说,好说!谁让俺们心肠软呢?看在您老救女心切的份上,今天俺们就破一回例,放你们进去!能不能找着人,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啦!”。
张大哥作揖道:“多谢俩位差爷了,等小女治好了病,老汉一准让她来给两位磕头谢恩……!”。差役笑道:“还磕什么头啊?你们要是能活着躲过这场瘟疫,那就阿弥陀佛了!”。
我们谢过了官差,就快步走进了城里。刚一进城,就看见城中渺无人迹,一片萧杀!我们在城里转了很久,也没看见一个人!张大哥惊讶道:“难道这城里的人都死光了不成?”。他的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街角突然走过来一个人……那人看见我们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耸身子,转身就跑!我看见有人,就跟在他后面大喊道:“别跑……我们不是坏人……!”。
可是等我们追到了街角,刚才那人早就跑的不见了踪影。张大哥挠了挠后脑勺,啐了一口唾沫,说:“他奶奶的,这都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一瞧见咱们就跑呢?”。
我也纳闷的说:“对啊,他们到底害怕什么呢?”。
张大哥指了指街边的一家店面说:“那里有一家买卖,咱们去敲门问一问!”。说着,他就穿过了街道,来到了那家店铺的外面。店铺早就关门上了板,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了!我看见店铺外面的廊柱上,一边一个挂了一副对联。上联写的是:“一机二匹三梭布,四尺五长”。下联写着:“六两七钱八分金,十紫九赤”。再看门楣上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上面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金字:“德祥绸缎庄”。
张大哥走到那家店铺前面,敲了敲门板喊道:“里面有人么?”。可是喊了很久,店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张大哥于是就眯缝着眼珠子,往门缝里面瞅了瞅,虚张声势的咋呼说:“别藏了,老子都看见你们了……再不出来,老子可要放火了……!”。他的这句话刚喊完,店铺里面就有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说:“别……别放火……好汉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张大哥脸露喜色,他得意洋洋的瞥了我一眼,对屋里的人喊道:“你快把门打开,老子们有话要问你!”。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屋里那人悉悉索索的走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说:“好汉你有什么话只管问,俺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至于这开门么?这可就恕小的实难从命了……!
张大哥怒道:“你是怕俺们抢你的铺子么?”。
门里那人惶恐道:“不是不是,好汉你误会了……!”。
张大哥不解道:“既然不拍俺抢,那你为什么不肯开门呢?”。
门里那人解释说:“诸位有所不知,这城里疫病横行,关门闭户尚且不能幸免,又有谁敢开门见人呢?”。
张大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是俺们错怪你了!”。
那人连称不敢,就问我们为什么这个时候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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