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无声无息地沉立在黑地中央,阿房宫前,任凭所有士兵倒下的风沙与声音荡过身体,他也没有一丝动容。
在黑色的长风里,他静静地抬起了裹挟着围巾的面庞,脸颊之上是病态的灰白,而双眸之中,依然复如往常般的凄冷。
扁鹊的气息变得很沉静,准确地说,是他今天终于沉静下来了。性格如此,扁鹊本就是不爱说话的人,今日与张良说了这么多,已经很违背他心性了。若不是没办法,他也不会刻意做到这种地步。
这时,黑地的四周也终于都沉寂了下来,很应扁鹊的心情,让他稍稍感到一丝欣然。但就也就是此时,沉寂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了细微的躁动声,让他眉目不由地一诧。
扁鹊于是缓缓抬起目光,凝望着前方几十步之外,那头载着张良的灰毛大狼正声色惶恐地伸动着脚爪,久久不能停息。
二灰瞪着两只略显腥红的眼睛,惶恐地四下张望着,看到远方那么多铁甲卫兵无缘无故地倒地,让它产生了本能的惧怕。尤其是看到那个半人不鬼的黑色人影静立在空旷的视野之中,更是让它深感恐惧。
凝视着那诡秘的可怕的人影,二灰它就直想叫唤,却又不敢出声,于是就紧咬着利齿,低沉的,细微的,发出叫声。这是野兽遇到可怕事物时一个本能的行为反应,显然二灰此时,已经陷在了恐惧之中,而难以自拔。
它想叫唤张良,想张良给出它指示,只要张良一句话它立马就会杀开四爪,转身飞奔。它心里很有底气,如果能跑的话,它绝不会让任何危机追上。
可是它无论怎么晃动身体,也得不到张良的回应,若不是腰背上还能感受到张良的体重,它甚至都怀疑张良不见了。
那张良现在在做什么呢?他骑坐在二灰的背上,低沉着头,低沉着目光,模样仿佛还在沉思之中,但是他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
扁鹊远远凝视着那只惊惶的灰狼,凄冷地目光里不禁落出一丝疑惑,嘴里无声低语了一句:“对它没用吗……”
五百八十一个人都倒了,唯独这只大狗还生龙活虎的,还能恐惧,还能躁动。
此时此刻,死寂的黑地里,所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粉尘,无形无色无味。不被任何一种生物感官能察觉,却能悄无声息地侵入生物体中,浸染生物的神经细胞,麻痹感官,触发幻觉,使人与动物都陷入生理休克的状态。
这是扁鹊经鬼魔道和医魔道,协调秘制出的药物——或者毒物。
它的名字,叫“鹊羽”。
药理的验证上,应该是会对所有的人与动物都起作用的,但诡异的是,那头灰毛奎狼却活在了“鹊羽”的药性区域内,而为中毒。
这当然令扁鹊惊疑,但是他也确实没有确切验证过,“鹊羽”的药性是否能作用到所有动物身上,或许那种大狗身上,确实有着某种抗病因子。
“回头倒值得研究一下……”扁鹊在心里轻叹一声,也没有再疑虑什么,毕竟,“鹊羽”对灰狼不起作用,也无伤大雅。确定的是,它能毒倒人类,就够了。
扁鹊由是移过眼睛,将凄冷地目光落向了那沉寂在灰狼背上,已经了无声息的张良。
“抱歉了。”在已经万籁俱寂的黑地里,所有人都倒下的时候,扁鹊忽然地出声了。
明明所有人都沉倒在地,没了动静,也不知道他是在跟谁说话,或许是在跟已经中毒沉寂的张良,或许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凄冷的声音却毫无情绪。
“这样的做法,确实非我风格。”直到此刻如此静寂,扁鹊反而真的饶有了说话的兴致,轻淡无声地说着自己的话。
“换任何一个人来,我都没必用到这样的手段的……”
“但是你太让人害怕了,不用阴谋诡计,我真的没有把握,对付你……张良。”
扁鹊远远凝视着沉寂在灰狼背上的张良,明知道他听不见声音,却仍然自顾自地说着,仿佛一种异样的释然。
“呵,也是奇怪了,我竟然对你用了‘害怕’这个词……有多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扁鹊像是无声地冷笑了一下,而后,他竟终于迈开了脚步,向着张良和灰狼的方向,缓缓走去。
“也许是因为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吧。一切都到头了,我的话竟然也变多了。”
“感觉什么都想说说。”
“但是之前跟你说的那么多话,并不是我想说的,只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事实上,那些话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死什么人,亡什么国的,我都不在意的。所以我当然也不会去想花木兰来到秦楚是为了什么?唐曌是否在用她设计什么阴谋?背后隐藏的秘密是否上升到国家层面的危机?这些我都不关心,当然也就不会想。”
“那些言论,只是从嬴政白起他们那里听来,临时说的罢了,但是,确实凑效了。”
“你中计了。”
扁鹊停在了张良和灰狼身前十步远的位置,凄冷鬼魅的身影惊得二灰一身汗毛倒竖,害怕地想要逃离,却又动不了脚。仿佛它全身都被扁鹊那鬼一样阴冷的气息吓住了,只能这么目睹着扁鹊凄冷的目光,而不能动弹。
然而扁鹊并不在意灰毛奎狼害怕的动静,只是自如地说着自己的话,然后静静地伸出了自己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
那纤细如女子般的手臂上,正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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