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大叔……”段海韵没有哭,她从卫生间拿回了自己的衣服,当着苏擎宇的面,脱下睡袍,一件一件地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在她的眼里,苏擎宇已经不再存在了。
段海韵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宾馆的,但她很清楚自己有点儿恍惚,所以,车开得特别地慢:爸爸妈妈还在家等着自己呢,不能让他们担心。
远远看到段海韵孤身一人走出大厅,段青阳吩咐三姐妹开车跟上,自己与妻子敲响了苏擎宇的房门。
苏擎宇随手打开房门,但他的思绪依然沉浸在对段海韵的伤害中……
他在伤害她,更在伤害他自己,揭开伤口虽然残忍,但揭开的伤口好得快……
他知道段青阳夫妇进来,但他却没有去想对方的身份,脑子里只有那伤心欲绝的背影,所以,他根本没有听到段青阳夫妇在说什么。
“你就是这样对待海韵的父母的?”
苏擎宇终于听到了陆晨霞的厉声呵斥:“哦,哦,对不起……哦,对了,你们想说什么?”
陆晨霞气得脸色铁青:“算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只想问问你,多少钱可以让你离开海韵?”
“什么?你说什么?”苏擎宇不是没有听见,而是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要多少钱?”生气也没用,陆晨霞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调,冷冷地问道。
“多少钱?呵呵,我明白了,嗯,钱是个好东西!”苏擎宇环视了一下四周,想起自己就没有带什么行李,于是,直接向门口走去,临到门口,他回过头来,非常平静地说道:“房间是海韵订的,麻烦你们帮忙退一下。”说完,朝段青阳夫妇点了点头,带上了门。
“混蛋!”陆晨霞正准备冲出去,却被段青阳拉住了。
“不用追了,追上也解决不了问题。”段青阳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走吧,退房回家……”
“为什么?”回家的路上,陆晨霞不解地问道。
“这个人还算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他把海韵逼走的,我担心海韵……”说着,段青阳重重地踩下了油门……
“海韵!”陆晨霞冲进家门,见女儿坐在大厅里。
“妈妈!”虽然脸色依然惨白,但段海不还是笑了笑:“你们也去了?”
见陆晨霞没有回答,段海韵又道:“妈妈,哦,爸爸--”说话间,见段青阳进了门,又接着叫了一声,道:“你们能不赶我走吗?”
段青阳与妻子愕然地交流了一下眼神:“行,爸妈不逼你,只要你高高兴兴地。”
“谢谢--,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个星期,见女儿已经安稳,段青阳与陆晨霞回到了公司。
“好了,姐妹们,你们也该歇歇了,否则,你的杜易雷,你的申军亦什么时候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去吧,别担心我了,我有伊娜呢。”
送走自己的姐妹,段海韵喊来了伊娜:“走,伊娜,陪我出去一趟。”
段海韵把车子开到离朱晓红的老家不远的地方,把车停在路边,确定没有挡道后,对伊娜说道:“伊娜,你在这儿看着车子,我一两个小时就回来。”她让伊娜坐在车上,让车子敞着蓬。
段海韵没有从朱晓红家走,她从另一边绕道上去。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中的呼唤,只知道自己不管是醒里梦里,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三间茅屋的影子,所以,她必须来看看。
拐过山角,远远地,她没有看见那棵大树,是的,没有了大树!
嗯?没有大树?段海韵加快了脚步……于是,她看到了三间茅屋……
蒲团上,道士闭目盘坐在那里,见段海韵出现在门口,他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正好挡住段海韵进门。
道士无悲无喜地盯着段海韵的脸;许久,念道:
“鳒鲽千里牵红绳,
为俗为欲徒伤神。
一去一回已经年,
再去再回不知期;
是去是留梦徘徊,
缘续缘尽只由心。
若问相见有无期,
百夜泪眼盼郞君。
去吧!”
百夜--百夜……他还回来吗?他真的会回来吗?这时候在段海韵脑海里,只有大叔,再也没有“大婶”的存在。
段海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山,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车子停在哪儿。
“姐,你哭了!”伊娜不解道。她不知道段海韵刚才去了哪儿,更不明白为什么哭着回来。
“嗯,没事,我只是想哭。”段海韵抹了一把泪,笑着发动了汽车。
一个月了,每天,段海韵安静地养护着自己的花园,她把百花园,改成了玫瑰园。
“伊娜,你的手艺退步了吗?要不,你烧个你的家乡菜让我尝尝?”段海韵提议道。
“算了吧,姐,做什么你都说不好吃,还是这样吧,我们今天带上吃的,去洱海边你与大叔第一次坐过的地方吃去。”伊娜道。
“嗯,这个提议不错,那走吧。有火+巴肉饵丝吗?”
“哪有呀,就算先去买来,带到那儿也凉了,吃了会拉肚子的。”伊娜道。
“那好吧,你带点儿你家乡的菲式沙拉。”
“好
的!”
两个月了……两个半月了……还有十天,九天,八天……
什么叫度日如年?不就是茶饭不思,数着指头过日,哦,不,是数着指头过时,过分,过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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