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跟你转一趟,反正我也没什么要买的。”
左焕白同秋书雪走在一起,这两日不打算多加修炼了,反以调养心境为重。
她们自然也戴上了腰牌,行走于众人间,确与以往不同。
左焕白道:“都说极宗内并无尊卑,现在想来确实如此。若你身份高贵却半点力不出,也不会获得特别待遇,如果你身份卑微,只要上了战场作了贡献,就能赢得他人崇高的敬意。这在华容殿是难以想象的。”
“农华宗还算和谐,倒是没听说过以势压人的事儿。”
秋书雪经历不多,对极宗的感悟没有左焕白深,但也为这种风气欣喜。
倘若人人如此,又何来世道险恶?
左焕白已经是第三十次接受陌生人的揖礼了,她回礼也回了三十次,并不觉得厌烦。
她面带笑容地对秋书雪道:“或许这时我们才算真正融入进去,以往只是人家对客人的善意罢了。”
秋书雪明知故问:“有何改变?”
“我也是主人!”
她拉着秋书雪向另一位行礼的人回礼,动作轻快流畅,连带着体内灵力的运转都稍稍加快。
阮莹莹这天没有去找唐方继续了解边境战场的相关知识,因为战事吃紧他已然先行一步,所以她直接去找孙元贞长老取一些攻伐法器。
先前她母亲在这里存了不少好东西,当然,现在的储藏有不少是各个长老赠予的,尤以赵世龙和连长老为重。
孙元贞颇为担心地叮嘱她不要逞能,战场上个人的力量有些,要懂得避其锋芒,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阮莹莹连连应下,却没打消老人家半点担忧。
她挑来挑去,既觉得去历练不应带太过强力的法器,又怕危难之际无法救下人来,两相权衡之下犹豫不定。
孙元贞看出了她的纠结,道:“战争总会死人的,你没办法保护所有人。”
“但是能救一个算一个。”阮莹莹伸手招来四颗杀阵灵珠,皆比《四兽阵》更为高级,可惜都是一次性的,不然百八十个灵珠扔上去,都不用人打仗。
想了想,她又带上了十几瓶灵丹,品秩不是很高,比较寻常,但关键时刻能拯救一个人的命。
“还拿吗?”
孙元贞知道她还是保守了,她的储物法器没有那么低等,她还能装很多很多东西。
阮莹莹摇摇头:“不了,不圆满才是圆满,我得学会接受。”
孙元贞点点头,看她离了断剑阁,走到阁旁的剑冢郑重地抚摸刚刚插下的剑,三品剑器,取名“执念”她要自己即便死了,也要继续未完的志向。
第一次上战场就留剑,很少见,但很决绝。
她是做了准备的,不是一时兴起,以往留剑没有资格,现在有了,她得抓紧。
依稀听到有人声,她抬头看去,是一群比她年长的师兄。虽然年长,却因为实力问题和她一样第一次上战场,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把买来的一品下等剑插进土里。
他们没发现她,自顾自的说笑,互相帮着把剑插得更深。
这就是大多数极宗门人的状态,二十多岁上战场,在断剑阁留剑的品秩也不高,多余的钱都购买材料等帮助自己在战场上活下去了。
没幸存的也就那样了,除了战友基本没谁会记得他们的名字,幸存下来的往往会变得沉默、内敛,见识了死亡之后不是更加愤怒就是更加悲伤。
也不知道这一群人里能有几个活下来,但愿,众人皆无恙。
她把“执念”往下又按了按,直到再也按不下去才罢休。
此时的剑只有一半露在外面,比旁边的要矮上一点儿。
阮莹莹转身下山,和曦的阳光照在剑冢上,经年风霜的生了绣的剑失了戾气多了沧桑,新加入的剑则寒光凛凛。
或许这就是传承,死人与活人的信念一致,新人与老人的信念一致,上了战场和未上战场的人信念一致,一代一代传下去,即使时光流逝也丝毫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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