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通六年七月初七
夜凉如水转流萤,斜倚君侧望双星。
笑闻痴盼渡鹊桥,风露袭人敛做妆。
又是一年七夕节,同往年一样不拜月来不乞巧。如今在这公主府内,并不能像从前在宫里时那般放肆,可与众人饮酒同乐。夜来依偎在柳郎身前,凭栏远眺,望着漆墨夜色中的点点繁星,听他说着关于牵牛织女星的故事。这大好的时光里就连空气中都是香甜的味道。
次日清早灵仙儿交给她一只小玉盒:“这是霄道人托我转给公主的。”
果不其然,霄瓘他还是走了,不过临走前将他从仙翁那里得来的两枚火枣装进小玉盒中,让灵仙儿交付予她。“这家伙,该说他是无情还是有情?走了也好,让他随了自己的心去。”
可自打从天河幕回来,她这心里就一直闷闷的,怎地也不愿意相信那美丽龌龊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隔天传来消息兄长立皇子侃为郢王,立俨为普王。也算是个由头吧,好接着机会回宫一趟顺便去瞧瞧驸马都尉。临出门前祖母和母亲送她出门,拉着她的手嘱咐了一阵,无非是照顾好自己再去探望探望柳郎问问几时才能回家,这次回宫她带了身边所有的人。
巳时一刻入宫先拜见兄长问安,后回长安殿歇息,兄长遣人来传话说是,驸马都尉今晚或者明早才能回来让她先在这殿内住下。午后她换了身极为夸张的打扮,一件湖碧色提花并蒂莲三尺长袖宽衫子,百宝珊瑚留仙裙,金丝绣莲瓣攒珠履,头树高髻发插金梳,鹅黄花钿长眉黛,缠环佩系丝绦。
“玥娘、灵仙儿、阿玠、岳安你们全都等在长安殿,若是驸马都尉到了帮我留住他,若问起就说我人在三清殿拜谒真武,替大唐与兄长祈祷。”
她来到三清殿内对着接引道童问道:“玉虚真人可在?”
道童不敢抬头:“回公主,玉虚师祖此刻正在内殿里打坐。”
她顺道童手指方向往里走,推开房门果然见到那玉虚贼在此,那张脸她怎么看都觉得虚伪,一个嗜杀成性的恶魔,如今却如好人一般坐在里面真是讽刺啊!
那人见她来不仅不起身行礼却还用眼角瞥她:“哼!你还敢来就不怕我收了你?”
她屏退众人:“有何不敢?不过今日过来不为别的,只为了却你我仇怨。”
真人撇嘴嗤笑:“了却我俩仇怨?只你在人界一时我便要杀你一世。”
她不解疑惑:“你已然虐杀过我一世,后又囚禁我于玄武殿十五年啊!难道这些都没办法弥补曾经害你渡劫失败的过错?”谁知玉虚突然站起身,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你知道的还不少嘛!既然知道还有胆量过来?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她满脸漠然:“活还是不活,可由不得你来决定,如今的我已不再是那个任由你打杀的凡人。”说完她一根一根掰开玉虚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今日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害你渡劫失败的那个人不可能是我,他那种卑鄙不堪的手法我却是做不出来的,也不屑于如此。肯定是有人假扮嫁祸,你须得分分清楚,莫要让他人蒙骗过去。”
玉虚真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假扮?嫁祸?不屑?蒙骗?你本性如此何须嫁祸一说?也不想想你那五灵是从何处得来?你那璎珞是为何物?”
“你...我好意劝你别被仇恨蒙蔽双眼,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刚将拂袖而去,玉虚贼在言:“看来你并不全然知晓当初之事。”
哐啷啷门被打开,来人正是那玄衣真仙,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听说你来了,我倒是还想再仔细瞧瞧。”玉虚指着她说:“这就是贪狼星君的转生,她现在口口声声说不屑害我,不屑行那龌龊之事。”
阿卺捂嘴大笑:“他能说这话?若不是捂着嘴真怕是要将朝食都一并呕出来啦。”
玉堂卺走到她面前,伸出修长而惨白的手摸着她胸前的璎珞:“你不做那龌龊事?你那五灵里最不常见到是谁啊?”
她不明白玉堂卺话中含义脱口而出:“月白啊!”
唰的一下,青烟徐徐,瞧地上蹲着个小人,一袭素纱白衣,小姑娘大概八九岁上下,还没等她细看,那玉堂卺抓着她衣襟便将她提了起来,小月白在他手里拼命挣扎却也不得脱身,她生怕伤了月白:“放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玉堂卺根本就没理会她,直问月白:“她们可都封印着?”
月白眼看挣扎无望默默的点了点头:“嗯。”“那记忆呢?”“也封着。”“如何解封?”“尸身跟记忆是分开封着的,只有她才能解开。”“那她的记忆呢?”“早在下界前就抹去了。”
阿卺根本不相信月白的话:“少来诓骗我,若真只有她一人能解封,以她从前的性格怎会做出抹掉记忆之事?快说。”月白咬着嘴唇不想将真相说出来,玉堂卺抽出玉虚的赤岭云峰架在月白的脖颈上:“这刀可能弑仙杀神哦!再不说我可就......”月白一脸惊恐:“我说,我说,用我右眼里的乾元珠可以解封。”玉堂卺月用他那细长的手指插进月白的右眼窝中,摘下她口中说的乾元珠,
而月白真正的右眼从后方转了出来。
这一幕如此熟悉,早年间自己也对仇士拓做过此事,只是那獠的眼珠子再也没能长出来。
瘫坐在地上的月白见没人再能威胁她,一溜烟回到了公主胸前的璎珞之中。
玉堂卺把乾元珠放到她手中,旁边的玉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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