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郡主每日出行都把自己打扮得体面,还以为她要出去见什么大人物。其实她的行动轨迹绝大部分都是在坊内。清化坊里除了有土木工建、纺织印染、瓷器、冶炼、印刷之外,还有很多“公办”小作坊,生产些日用品,比如陈醋、白酒、豆腐、香油等。
在苏御看来,清化坊就是一个集团公司,下属企业五花八门。从当世顶级工厂,到巷间小卖部,只要有过账的地方,都归唐灵儿管。唐总裁不管技术,可她每天都要去各个办公馆舍、车间走走看看,以表威慑。
也难怪她人缘不好,据说她经常训斥下属。还常以“你到底能不能干好?”等尖锐之言敲打高中低三层领导,她倒是很少训斥工人。估计她又是在自顾身份,觉得与工人们应该保持距离。
当唐家粮仓有米的时候,她很少走出清化坊。半年前唐家揭不开锅的时候,逼着她到处借钱借粮,真不知把她难为成什么样。
难怪她那么忙,桌案上一些带着陈醋、香油味的账本她也要翻看。不过她酷爱权力,为之操劳不觉疲惫。不了解她的人会觉得她的生活非常枯燥,每日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全天都在工作状态当中。还不如在东大仓里的丫鬟,尚有休息之日。
不过,熟悉她的人还是知道她有些小爱好,比如她本喜欢养猫养狗。可那只小狸花猫无意间得罪了她,从此不再被宠;而三年前,陪着她长大的一只松狮犬下葬之后,她就再也不养狗。据说无法忍受失去爱犬的痛苦。
另外唐灵儿也有她的恶趣味,在她端庄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寻求恐怖刺激的心。仅从兴趣而言,把金蚕蛊的事说给她听,她一定会觉得很刺激。但在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之前,苏御还不打算告诉她。省得说起话来没头没尾,让人觉得自己做人不靠谱。
倒不是专门为了迎合唐灵儿的兴趣,苏御要查金蚕蛊还有其它方面的考虑。
既然这东西出现,而且如此恐怖,距离还这般近,那对自己也是一个安全隐患。另外孔硕临终前又结义又托孤,这份感情沉甸甸的。他因金蚕蛊而死,也应该好好查一查。苏御一直认为,在满足衣食无忧的前提下,人就是活“情怀”二字,这样才能让生活变得多彩。否则人生多么没有意义,多么灰暗。当然,人的情怀各有不同,各自喜欢就好。
这一日苏御带着冯瑜去北市听戏,就在唐怜所建的美伶馆。在苏御看来,唐怜把馆子扑腾得挺大,而且休闲娱乐项目非常多。这妮子什么都搞,餐饮、住宿、洗浴、歌舞、按摩、特殊服务应有尽有。两座主楼之间还有一块马球场,西楼看起来正规体面一点,而东楼简直就是一座青楼。
据说唐怜下手也挺狠,被东楼女子们称为唐老鸨,外号唐狠人儿、唐马蜂、唐瘸子。
北市唐狠人儿声名鹊起,在道儿上,北市大蛇头段友德见到唐怜也是客客气气。这话倒不是吹牛,当初孔硕当北市大蛇头的时候,唐怜照顾他年纪大,还是苏御的朋友,故而称呼一声孔大爷儿。
可段友德只是孔硕的一条腿子,唐怜对他当然不能像对待孔硕那么敬重。见面叫一声老段,算是很给面子了。毕竟唐狠人儿背后还有红黑寺,那里住着一百恶僧。真的拉开架势打将起来,段友德未必能赢。如果再把雁教主惹下山来,定叫他段友德横尸街头。
江湖上能否平起平坐,最后还是靠实力说话。如今七师兄花听风也在洛阳,唐怜腰板硬得很。
“这钱我看不用还了。”
唐怜坐在苏御右侧。苏御倒在躺椅上,冯瑜在一旁给苏御剥荔枝。老黄、小嬛、童玉、童玺在楼下蹴鞠。苏郡马的生活终于有点像大城郡马应该有的样子了。
唐怜与人借两千万扩大美仱馆,当初她对苏御卖关子,不说是从谁那里借来的。现在孔硕死了,她才说是从孔硕那里借的,而且还没打借条。人死债烂,这钱就不必还了。为此,她看起来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捡了好大的便宜。
苏御斜眼:“你不还就算了,我替你还。将来孔婷嫁人的时候,我给她置办嫁妆。除了她还有八个姑娘呢,最小的才一周岁。慢慢还去吧。”
“呦,这当爹的对女儿可好了呐。”
“你少跟我耍贫嘴。”苏御抓起账本,“你扑腾得挺大,可是收入与投资不成比例。你想走高端路线,这本来没什么问题,可是从美伶馆的设施上看,还达不到吸引高端客户的标准。你赶紧把菜价降下来,先把西楼的人气搞起来。做服务行业,人气很重要。另外别在小钱儿上与客人计较,这样会让人们的消费感受变差。打碎一个便宜杯子你也与人要钱,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直接体现老板的性格、度量,也会让客人感觉没面子。反之则不然,人家会因为一件小事而感激你。只要你家环境尚可,菜价合理,下次他还回来。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做餐饮宁愿少收钱也别赊账。否则赊账就能把你拖垮,而且还受气。别告诉我你要带着兄弟们上门讨债,做生意其实就是在做人情,以和为贵,不能靠打打杀杀。否则你就是在砸自己的招牌。你告诉我,正常人谁去马匪开的饭馆吃饭?”
苏御口气并不严厉,可唐怜还是嘟起小嘴来。
苏御再放缓一些,“我的小师妹,你最好还是听我的。做餐饮很邪门的,一旦客人不来了,你再降价也来不及。另外你可以搞一搞会员制,培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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