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亲卫纷纷上前,当下俘虏中掀起波澜,跪在地上的俘虏骂声阵阵,甚至骤起袭击,把一亲卫推倒一边,那亲卫见这东虏如此大力,又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当下大骇,不敢上前,孙伯纶上前,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喝骂:“没用的东西,来人,拉出去,二十鞭子,逐出亲卫队。”
孙伯纶拔出那亲卫佩戴的长刀,喝道:“你们手中的家伙是割草的吗,凡是不从者,皆斩!”
听闻此令,亲卫抽刀而上,连斩几十人,随着脑袋滚滚而落,女真人方不再反抗,亲卫不由分说,用利器割去他们的金钱鼠尾辫,一时间,满地光头,却因割的不好,好似被狗啃过一样。
“主上,割甚辫子,直接割了脑袋便罢了。”也先在一旁愤愤不平。
孙伯纶摇摇头,拄刀而立,笑道:“若在大明境内,本官自然斩首示众,以首级筑京观,以博朝廷恩赏,壮我军队实力,在这里杀了这些人,于本官有什么好处,反倒是以后与东虏作战,其人皆以为我绝不放过,都会倾力死战,也无法分化挑拨,没有施展计策的空间,最后还是要用将士的性命去搏。”
也先自然不会反驳孙伯纶,仍旧气不过,孙伯纶端坐于高台上,道:“女真八旗,亦有分别,努尔哈赤假托女真之名,欺骗大明,自称建州女真,名为大明藩篱,实为狼子野心,建州各部从属努尔哈赤,甘当鹰犬爪牙,海西女真,为努尔哈赤所征服,虽是身不由己,却也作恶多端,而其中野人女真,其族为建州女真所灭,女子为奴,男丁为兵,最为可怜。”
孙伯纶简单的把女真分类,然后吩咐道:“以后与东虏作战,凡是俘虏、投降者,东虏嫡系、七觉罗(努尔哈赤的七支远亲),尽处以极刑,建州各部,尽是斩首,海西各部,断其控弦握枪之指,烙印刺字,以为奴隶苦役,野人女真,降者免死,从军则入不死队,立功、阵亡者与诸勇士无异。”
诸将皆是跪地领命,自有书记官记录孙伯纶命令,晓谕诸军。
孙伯纶留下行刑队处理此事,带着也先等人去了村外,处置那些被正蓝旗俘虏的察哈尔人。也先恨恨的瞪了那些女真人一眼,兀自心中不忿,道:“便宜这些贼子了。”
巴罗苦笑道:“将军莫要多言了,若让大人听到,怕是要责罚了,好让将军知道,按照必闍赤大人的军令,一会这些东虏能活下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也先一直以为这些人大部分能活,听了巴罗的话,问:“这是为什么?”
巴罗低声解释:“与我等作战之东虏,乃是正蓝旗之精锐,正蓝旗是东虏上三旗,本就是努尔哈赤血脉所在,其中军官大多是七觉罗出身,而这些精锐都是白甲兵,将军要知道,白甲兵是东虏八旗之近卫,多是建州各部的,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因为被征服,除非立下大功,否则一般都是阿哈和披甲奴。”
也先听了巴罗的解释,哈哈一笑:“畅快,畅快,哈哈哈!”
此时天已经到傍晚,近四千蒙古人分为两拨站在了村外的空地上,他们脸上茫然着,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这些人一半是察哈尔的牧民,一半则是被莽古尔泰俘虏的宫帐军,而在他们一侧两千人马整齐而立,正是孙伯纶的军队。
村外燃着大火,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孙伯纶骑在马上,持刀握缰从自己战士身边走过,忽然停下,问:“曾经的奴隶、犯人、战俘,举手!”
那些战士很疑惑,但是服从孙伯纶的军令已经刻在骨子里,当下密密麻麻的手举起来了,那些察哈尔人看到之后,一片喧哗,纷纷惊呼出声。
今日的战况他们感同身受,这些战士能战胜正蓝旗白甲兵,其战力令人生畏,万万没想到,竟然大多数是奴隶和战俘出身。
孙伯纶示意他们放下手,又问:“现在获得战士身份,有军饷、田产、牧场的举手!”
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手臂举起,虽然比上一次少了一些,但是仍然超过一半的人,没有举手的大多是在兔毛川一带被俘的察哈尔宫帐军,他们只获得了装备和军需,只有经历过这场战斗才会正是成为战士,而其余士兵都跟随孙伯纶参战过,早已成为正式的战士,在战争中立过功的,都获得各种奖励。
“你们多是蒙古人,这边也都是蒙古人。”孙伯纶对着自己的战士,一指那四千多蒙古人,高声喊道:“去告诉他们,怎么样成为一名战士,怎么样可以从我这里获得军饷、田产、牧场、牧奴乃至台吉、头人的头衔。”
空地上一片死寂,只有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的乱响。
忽然,巴罗跳下马,跑到牧民中一些土默特人中间,在他们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捶打了几下他们的胸脯。接着,更多士兵走向同族,空地上渐渐混乱了。
“为了自由,为了封赏,为了必闍赤大人!”
越来越多人的站到了战士的一边,高声欢呼着。
特穆尔所驻扎的山岗。
一达尔扈特人看那些侦骑如此小心谨慎,啧啧称奇,问:“大人,东虏果如您所料,竟然真的停滞不前。”
特穆尔微微一笑,把大纛插在地上,自信的说道:“东虏肆虐辽东几十年,无论蒙古还是明国皆是不能敌,连番大胜才有今日之威势,何曾有丢失大纛之败,这援军主将从侦骑嘴里听闻大纛在我们手中,定然心生慌乱,才驻马不前。”
“他们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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