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两日前。
紫金梁率领麾下仅剩的五十余骑兵向南逃窜,待到怀宁河,又折返向西,沿着怀宁河向上游而去,奔行一日一夜,人困马乏,只随意找了个屯堡休整半日,苦于没有补给,便进入了南岔沟镇,准备劫掠一番,继续西逃。
当时天色已经黑了,紫金梁赶到南岔沟的时候,却发现上百汉子正围攻这寨子,寨墙已经被推倒一段,寨内一片喊杀之声,紫金梁一想,绥德左近,此时还在攻伐村寨的,也就是自己原三十六营的余部,一想到可以收拢上百人,他顾不得病情,直接带人冲进了寨子。
进入之后,发现里面两侧全是紧闭的房门,路边尽是一些倒卧尸身,紫金梁从贼多年,一看这些手法,顿时感觉熟悉,见声音从寨中央传来,也就打马赶了过去,发现这支队伍正围攻寨中一处大院,院中亦有家丁抵抗,双方厮杀在大门处。
紫金梁本想上前相助,忽然感觉不对劲,大门处不断传出鸟铳声,而这支队伍的装备实在是太好了,人人着甲不说,胯下马匹也是一等一等,而且其说话并非陕西口音,紫金梁恍然明白,这并非义军,而是正为非作歹的官军。
想通这一点,紫金梁本想跑,却被这队官兵发现,这队官兵虽然军纪涣散,劫掠乡民,战力却是不错,在寨中干道上,便骑射不断,射死紫金梁麾下十余人,最终,官兵骑兵堵住村口,除了少许流贼逃出,其余多被射死,只有紫金梁和几个亲信被俘。
而牧锋率领的清剿队正在左近,其麾下共约二百人,其中五十人是最为精锐的亲卫,其余也是从马队、步队中抽调的精锐,与南岔沟东遇到紫金梁的溃兵,得知其被官兵俘虏,而那支官兵却不是绥德卫的后,牧锋立刻下令前往交涉。
到了南岔沟,牧锋才发现,紫金梁已经被官兵问出身份,那支百余人的骑队是昌平镇副总兵左良玉的家丁营,双方还未交涉,便交火起来,统帅家丁营的把总仗着兵甲犀利,以为牧锋软弱可欺,便率领精锐,出寨应战,想要把寨外之敌人一举击溃,却碰上了牧锋麾下的铁甲骑兵,虽然只有五十骑,但却一次便冲散左部骑队。
牧锋本想抢了紫金梁便走,待见到孙伯纶再由其分说,却不曾想左良玉部援军赶到,领军的正是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其带了五百家丁,俱是骑兵,牧锋自知不敌,索性退入寨中大院,据守其中,派遣李如龙冲出寨子,前往州城报信,才有了孙伯纶领兵来援。
牧锋被困寨中大院近两日,左梦庚得知其为绥德卫所兵,更是不放在眼里,围攻不止,待被牧锋击败三次之后,才自知吃不下这支部队,向左良玉报告,而左良玉直接状告到了三边总督那里。
孙伯纶率领的亲卫和机动步队,人人有马,接到消息后,快速西去,不过半日功夫便抵达南岔沟,老君殿一战时,孙伯纶曾来过这里,地形甚为熟悉。
这一日,左梦庚正躺在一处宅院中,享受着寨中大户送来的美酒女人,听闻绥德卫来人,丝毫不以为意,便到了寨门前去看,心道绥德卫官衔最高也不过是个守备,而自己同样也是昌平镇的守备,绥德守备是卫所守备,自己却是副总兵奇兵营的正兵守备,天生就高对方一截。
然而,站在寨门前的左梦庚却被孙伯纶亲率的部队吓了一跳,只见官道远方腾起无数烟尘,数百骑兵纵马而来,铁蹄如雷,在南岔沟山谷之中回响,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气势。
而滚滚烟尘之中,率先飚出一队骑兵,个个穿着精良铁甲,戴着有护脸的铁盔,腰配弓箭胡禄,手持马刀,而备马之上还绑着火铳和长矛,这些骑兵马术极为精湛,在沟沟坎坎中御马行进,如履平地,其神色桀骜,尽显剽悍。
左梦庚见了这支骑兵,惊的差点掉了下巴,饶是出身辽东,见惯了强军,也从未见过如此骑队,便是关宁铁骑也是逊色许多。
而紧随骑兵而来的是一队步卒,此时他们已经从战马下来,在距离寨门前不到三百步列阵,这支步队按照兵种分开列队,并非战斗阵型,孙伯纶正想以此展示自己麾下实力。
长矛兵共三百人,人人持有丈余长矛,他们着覆面铁甲,如林而行,军容整肃,无人喧哗,仿若有肃杀之气,而火铳兵二百人,鲜红棉甲披挂在身,铁盔、佩刀样样不缺,特别是其配备的火铳,铳口粗大,铳管精良,样式如一,让人眼馋。
而最令左梦庚注目的是那孙字大旗下的百余勇士,他们俱是着甲,却五花八门,强壮剽悍者持大锤、巨斧,精干灵敏者配备苗刀,其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毫无阵型,却好似一头凶兽似的,强行进入左梦庚的视野之中,在他眼中,这群选锋浑身上下俱是血气、煞气!
左梦庚万万没想到,卫所兵也能人人着甲,入眼所及,所有士卒俱是披甲勇士,钢铁带来的冷冽与力量感让左梦庚胸膛起伏,再也不敢轻视来者。
孙伯纶一身山文甲,身披大红披风,骑着高大的黑风,缓缓而来,他单枪匹马,至左梦庚面前,淡淡问道:“某乃绥德卫千户孙伯纶,敢问上官如何称呼?”
左梦庚没曾想孙伯纶如此倨傲,但一想到起击溃数万流贼,凶名显赫,也不敢怠慢,回应道:“本官是昌平镇守备左梦庚,在昌平镇副总兵麾下任千总,掌家丁营。”
孙伯纶翻身下马,叉了叉手,算是见过礼,道:“听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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