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这才说:“大人,去年套内粮食大丰收,尤以高粱、糜子最盛,套内百姓皆是感念必闍赤大人恩德,多以供奉长生牌位,黄河左近屯民,便各家出高粱三升,委托卑职酿酒,终得美酒百斤,以报大人恩德呀。”
孙伯纶听了这话,忽感眼睛一热,差点泪洒当场,他早已下令,因粮食紧缺,治下不得出现酿酒等浪费粮食的行为,但民众私酿,并不在禁止之列,这百斤高粱酒,便是治下百姓的拥护之心,如何能不感动呢。
“美酒既已经尝过,其余送到军营,筹赏有功将士吧。”孙伯纶最后吩咐道。
见众人应是,孙伯纶又站起身,说道:“此番围困归化城,收拢汉人过两万,蒙古牧民近四千帐,如今套内丁口超过十二万,尔等更要做好屯垦之事,各地牧场亦要分配得当,以安定人心。”
各人都高声称是,王庸最后说道:“大人,卑职在此立下军令状,明年秋,必然实现套内粮食自给,并充实战备仓库,若不得完成,定提头来见!”
孙伯纶点点头,在垦荒安民一事上,王庸功劳卓著,其做事颇有章法,早已陈上垦荒计划,并把套内可用于种植的田地调查完毕,孙伯纶虽已筹赏其功劳,却也觉得其功显著,便说道:“王大人垦荒有功,本官虽已赐下田宅美妾,仍觉不足,王大人若有其他心愿,便说出来,本官自当应允。”
王庸听了这话,激动难抑,跪在地上,说:“大人,卑职没有其他心愿,只想着让套内粮食丰收,襄助大人伟业,卑职私心想着,若来年粮食丰收,大人也会解了禁酒令,那时酿造美酒出来,必可行销大漠南北,此等美酒,不可籍籍无名,烦请大人赐名,了却卑职心愿啊。”
孙伯纶略略点头,蒙古人嗜酒如命,军中又是无酒不欢,自己的禁酒令,也仅仅是禁止官仓以粮食酿酒罢了,其余途径并不禁止,这河套千里沃野,以后得了东套膏腴之地,粮食自然不是问题,届时,酒亦会成为自己名下出产之物,如盐铁一般。
“夫君,便是赐酒于将士,也不可无名啊。”淑济提醒道。
孙伯纶略略点头,终于说到:“陆务观有诗云:鹅黄名酿何由得,且醉杯中琥珀红。这套内出产的高粱酒,便叫做琥珀红吧。”
“多谢大人赐名,卑职当鞠躬尽瘁,为大人尽快酿造出这琥珀红来。”王庸躬身一礼,坚定的说道。
众人欢宴到深夜,才退去,孙伯纶正在淑济的侍奉下喝下醒酒汤,门外的侍女却说有人求见,传进来一看,却是王庸和浑阿普二人。
孙伯纶看了看这二人,见浑阿普神色焦急,眼有忧色,似乎有事要说,而王庸却垂手而立,沉默不言,孙伯纶让侍女出去,才道:“浑阿普,你有事便说吧。”
浑阿普忽然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到了孙伯纶身边,哭着说道:“大人,大人,浑阿普是您忠诚的奴才,真的没有背叛您啊。”
被这么个汉子扯着衣服哭哭啼啼,孙伯纶着实恶心,将他甩在一边,叱问道:“到底何事,你且先说清楚。”
对于浑阿普这位达尔扈特的台吉,孙伯纶一向不重视,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这厮越发安分守己,特别是打败东虏之后,颇有些逆来顺受的意思,平日也老实了许多,今天这是如何了?
浑阿普擦了擦眼泪,说:“大人,这是额琳臣给我送来的书信。”他递上一封信,又赶忙解释道:“信虽说是十天前送来的,但王大人可以作证,我是和他一起拆阅的,阅后一直住在黑铁城的工坊里,从未出门半步,也没有见任何人啊。”
孙伯纶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信中的内容,上次淑济出走,浑阿普意图自立,已经被自己收拾了一回,那时还处于和林丹汗对立的状态,浑阿普多少有些用处,如今自己已经高居必闍赤之位,又娶了林丹汗的女儿,浑阿普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孙伯纶懂这一点,浑阿普更是明白,生怕自己做错什么,就被孙伯纶杀掉,一直以来谨小慎微。
不出所料,信中所言就是让浑阿普传递套内消息,协助金国女真解决后套的塔什海,再相机图谋套内之地。
看到这里,孙伯纶忽然想起一件事,在林丹汗逃往青海之后,留下塔什海挟制额琳臣,控制鄂尔多斯部,对抗东虏,后额琳臣趁着林丹汗西逃,局势混乱,逃往了漠北,投奔土谢图汗,皇太极遣使索人,额琳臣只身一人归顺金国女真。
显然,在归化城败给自己之后,代替多尔衮执掌漠南的岳托已经另辟蹊径,准备先搞定后套,再图谋套内。
孙伯纶看完书信,笑问:“浑阿普,你不是一直不满本官给予你的待遇吗,一直想成为真正的达尔扈特台吉,怎么这次不投奔强大的东虏,帮助你的父亲,反而站在本官一方呢?”
“大人英明神武,胜过皇太极万倍,小人........。”浑阿普边磕头边奉承。
还不待孙伯纶说话,王庸便上前拉起浑阿普,喝道:“本官之所以答应为你作证,是因为你答应本官,在必闍赤大人面前说实话,你若还敢口出这等妄言,莫要说必闍赤大人,就是本官也不会放过你。”
浑阿普吓的缩了缩脑袋,连忙求饶,迟疑许久才道:“小人实在觉得得不偿失啊,大人待小人恩重如山,屡屡恩赐,虽说小人不再掌军,但一应待遇已经远超普通的台吉,便是左翼部落的汗也不如在下,若投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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