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领导的建州女真部,从一支只靠血勇蛮力的渔猎部落杂兵,成长为攻城拔寨的强悍军队,靠的便是不断的学习敌人长出,改进自身的短处,短短二三十年,这支对城池攻防一窍不通的军队已经陷落大明以百技术的雄城险关,而大明则落魄为只能拒城而守的懦弱之师,曾经被大明火器打的鸡飞狗跳的八旗,如今在火炮、炮术上已经远超辽东那些只会在城头发炮的同行了。
孙伯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任何的武器,任何的战术都是有其弱点的,而面对的敌人正是擅长寻找弱点的那种,在没有弄清楚敌人战术之前,他没有贸然派出骑兵驱逐,事实上,大部分的机动兵力要么隐藏在中军之后用于对敌人的反冲击,要么就派遣到了侧翼,迎击衮布的土谢图骑兵去了。
那些独轮车迎着炮弹飞快的向前沿靠近,事实上,面对这种快速移动的小目标,野战炮有些措手不及,索性换了目标,打击后面的骑队,但长时间的炮击却惹来了乌镇哈超的红夷大炮,野战炮队只能顶着火炮尽可能的炮击靠近的敌军,一直到敌军距离不到二百步,才撤往第二道防线。
独轮车停在前沿五十步开外,顶在最前面的两个步营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了还击,在被红夷大炮压制了近一个时辰之后,这些铳手的第一轮齐射就打的敌人鸡飞狗跳,但蒙了牛皮和棉被的独轮车还是挡住了大部分的铅弹,那些推车的人把车一横,放下挡板,竟然直接变成了一道简易的胸墙防线。
木屑与棉絮四处飞溅,却没有打死多少,只有步营中配备的小型佛郎机开火,才摧毁了近在眼前的一些独轮车。
这时包衣上前,在独轮车之后挖掘土地,装填土袋,堆在车上车下,当这些土袋堆满的时候,小型火炮的炮弹和铅弹打在前面已经完全没有了效果,包衣仍旧加固着防线,并开始向两侧拓展,挖掘出了一道浅浅的壕沟,这个时候,后面骑队之中,七八百人下马,两三人一组,躲在了独轮车之后,弯弓搭箭,箭矢发出尖锐的啸音,划破半空,一丛丛的落下。
锋线之上顿时一片哀嚎,铳手的齐射直接被瓦解,许多人来不及开火就赶紧躲到了胸前后面,而没有胸前掩护的人则被箭矢射中,翻滚在地。
这些射手的射速很快,箭术高超,正是济尔哈朗从两蓝旗和土谢图部精挑细选出来的射雕儿,他们用的多是长梢弓,搭配的则是穿甲能力很强的箭矢,五十步的距离,在他们眼中不算什么,这些冷酷的家伙甚至可以专门瞄准铳手没有防护的面部和脖子射箭。
一直以来用火铳压制弓箭的步营终于明白在某些情况下,火铳手是打不过弓箭手的,连忙命令麾下军卒向胸墙后躲避,混乱一直持续到了孙伯纶放弃第一道防线为止。
火铳之所以能取代弓箭成为各国的主力装备,除了铳子那无法防御的威力便是培养铳手的低廉价格,但在如今这个时代,高射速和高精准度的弓箭手可以在五十步距离上压制火铳,特别是有防护的前提下。
五十步,合格的弓箭手都可以射中敌人的胸腹位置,而在同等距离上,火铳则没有这种能力,甚至在步营的训练中,只有三十步才有靶子射击训练,超过三十步,铳手瞄准的对象是成片的敌人,而不是某一位。毕竟,那些在铳管里做不规则运动的铅子,三十步开外的精准度实在低的可怜,完全没有训练打靶的必要。
两个步营快速组队,向后撤去,跟随在包衣之后的豪格自然不会放过这次追杀的机会,当即命令骑队越前追杀。
但豪格搞错了一点,孙伯纶之所以下令步营后撤,并非因为承受不住步营的伤亡,而是已经让甲骑做好了掩护的准备,利用树林和帐篷移动到位置的骑兵很快发起了反冲击,几支骑队都配属了甲骑和骑射手,甲骑当前冲锋,骑射手随后掩护,配合早已娴熟。
豪格骑在马上,手中的大刀已经砍翻了七八个铳手,一个步队刚刚列阵,还未来得及装填子药,就被他冲散,继而便是乱砍乱杀,然而,厮杀中的豪格忽然感觉地面在震颤着,隆隆的声音在河谷之前传荡,好似一只荒古巨兽在奔驰而来,他扭头一看,一支支在千人以上规模的骑队已经组队完成,已经开始了冲锋,甲骑为主的骑队已经撕裂了己方混战中的白甲,开始了厮杀,而两支轻骑则开始了爆炒,看着那些被铁盔、锁帷子、胸甲、裙甲覆盖着的钢铁魔兽,豪格的心便沉了下去。
那可是八旗勇士心中最深沉的梦魇,是噩耗的前奏,铁甲骑兵!
然而,豪格已经没有时间去思索了,他可没有想到痛打落水狗的追杀会变成一场血战,还未曾做出反应,甲骑已经冲入军阵,顿时激荡起大片大片的血浪,锋矢阵型的甲骑根本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他们骑乘的阿拉伯马和顿河马那强壮的体魄、力量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手持骑枪的甲骑只是平抬枪尖,尽可能的往人群最为密集的冲杀,似乎前面是一座山,一片岭,也会一往无前的撞击过去。
事实上,没有任何防备的白甲兵面对如此全力的撞击,表现的并不比普通军卒好,他们好像是被烧红的刀子切开的奶酪,无比的顺畅,不多时便穿透了两个白甲兵的骑队,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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