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张献忠敢这么提,还因为开封比洛阳更好啃,毕竟谁都知道,朝廷新军南下,首先要做的是援洛阳,救福王,开封是第二目标。
李自成还在思考着,宋献策的声音响起,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好似魔鬼的呢喃:“闯王,只要张献忠围了开封府,和朝廷打几仗,那开封决堤,黄河改道导致的生灵涂炭罪名,就只能让张献忠来担了,旁人不信也得信,到时候闯王可以此大罪兴师讨伐,还可解决一大患,可谓一石二鸟啊。”
“如果闯王还有担心旁人识破,不如安排几支人马在开封附近,咱们人马遭遇了损失,还能怀疑到咱头上吗?”宋献策又提醒了一句。
“宋先生,你这是拿自己兄弟的性命去骗天下人啊。”李自成来开和宋献策的距离,脑袋摇晃着。
宋献策微微一笑:“怎么是自家兄弟呢,咱义军中不是也有几支桀骜不驯的小杆子嘛,特别是原来跟着高闯王、曹大头领的那几队人马,无视法度,多行不法之事,闯王屡屡忍让却不领情,留着也是祸害,不如借机除了他,呵呵,闯王,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一石三鸟了。”
李自成此时面无血色,全身的力气也好似被抽干了一样,他扶着椅子坐下,捏着额头,许久之后对宋献策说:“宋先生,希望今日之事莫要出现在后世史书上。”
宋献策躬身一礼,道:“闯王,谁进了京城,谁坐在那个位置上,谁能让史书按照自己想的写。”
“宋先生,你下去吧,我累了。”李自成疲惫的说道。
宋献策微微颔首,连称告退,李自成看着那因为坡脚而晃动的身影,眼睛里闪过一点狠辣。
十月。
老哈河边的草地上结了一层霜,孙伯纶在牧锋的陪同下,一早来到前沿,这一个月来,北府军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往前挖掘壕沟,除了两翼的骑兵之外,几乎没有发生什么战斗,因为掘壕前进,东虏曾发动过一次夜袭,最终也只是扔下三百余尸体。
自此之后,东虏也开始掘壕,双方的壕沟一直挖到相距不到百步的位置,最接近的地方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对面的说话声。
这就导致了这片挤了数十万人马的战场变的安静下来,皇太极在等机会,孙伯纶则在等待重炮营的到来,至少在开战之前,孙伯纶没有预料到这场战争会演变成这类堑壕战,作为后世之人,孙伯纶很清楚,堑壕战中决定胜负的不是阵列不是兵力,是曲射火力,而那六门攻城炮显的尤为重要,只是这类沉重的家伙过了宣德之后一路不顺,虽然有舟桥营的协助,但渡过水网密布、且处于多雨季节的左翼仍旧是不容易。
一个月来,只有前沿的弓箭手射杀对面的弓箭手和挖沟的苦力,双方互有伤亡,一直到新式火铳的到来,这种受限于成本和加工能力尚未大规模装备的线膛火铳被发到了从步营之中精挑细选的老兵手里,使用米尼弹的线膛火铳可以在二百步的距离上打中脑袋大小的目标,这彻底压倒了东虏的弓箭手,也让那些家伙只能躲在壕沟里。
神射手已经十日没有发现目标了,就连前沿也安静了下来,孙伯纶进了最前沿的壕沟,他穿着一身半新的呢绒袍子,戴着皮帽,甲胄普通,背着一杆燧发火铳,与一个步营的下级军官打扮没什么两样,许多士卒没有发现走过他们眼前的人是云中侯。
这让孙伯纶可以看到前沿的真实情况,除了神射手和哨兵,几乎所有士卒和下级军官都围拢在火堆旁吹牛打屁,一个老兵在教一个不会汉话的蒙古人介绍自己:我是个鞑子。而陕西兵在和辽东出身的炮手讨论瘪犊子和驴球子哪个骂起来更有气势,壕沟的气氛安静而又混乱。
偶尔讨论起战事的他们满脸兴奋,这群家伙毫不怀疑发生在未来的战争可以取得胜利,老兵看的很开,新兵却难掩激动,孙伯纶相信在以北百步之外,东虏也同样如此,但双方又有所不同。
大家都不缺粮食,但北府军团的锅里有油、肉、盐和辣椒等调味品,而东虏连盐都不够,时常淡食,如今已经有近百人从北面逃过来,成功的人不过三分之一,多是被奴役的阿哈,出乎意料的是,多数是朝鲜人。
孙伯纶走过壕沟,忽然被一个传令兵拦住,他接过两份塘报,看了一眼,忽然大声说:“很好,攻城炮营会在今日抵达,我们很快可是展开进攻了。”
“是侯爷,是侯爷!”一个靠在弹药箱上的炮手听到这个声音,大声叫起来了。
一群人围了上来,想要靠前却又不敢,孙伯纶笑了笑,说:“将士们,准备战斗吧,杀虏建功!”
“杀虏建功!”
“杀虏建功!”
.........
孙伯纶的话似乎一点火星点燃了周围人的斗志,众人齐呼起来,声势直冲云霄。
从大批军卒中出来,几个将官迎了上来,见孙伯纶铁青着脸,大家皆是感觉不妙,徐麻子问:“侯爷发生了什么事儿?”
孙伯纶走进了帐内,忽然拔出牧锋的佩刀,对着帐内的一切看到的物件猛砍,众人不敢阻拦,皆是退一旁,孙伯纶几乎把整个帐篷都拆了,地上一片狼藉,他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地上,一把扯掉铠甲,骂道:“杨嗣昌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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