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刘长有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恍然间已经失神,不知如何是好,管家却哭着说:“是老家的堂少爷带回来的消息,老夫人听了直接昏死了过去。”
“哎呀,快快带我去见母亲。”刘长有顾不得形象,站起身就冲出堂外,留下各位缙绅也不好再吃喝饮宴。
不少人当下告辞离去,许是听了流贼肆虐,担心乡下田宅安危,不过一炷香时间,只剩下郝孙二人,孙伯纶光杆一个,自然不在乎,郝允辙还未来得及购买田亩,自然也不担心。
“这刘家为何祖祠在乡下?”孙伯纶不解问道。
郝允辙倒是知晓内幕,解释了起来,原来刘家本是刘家寨大姓,早年只是小地主,后来刘长有祖父考上进士才改变家族命运,祖父在翰林院出来后,曾经任职葭州,期间购下田亩宅邸,自此安家,只是祖宗牌位全都在老家刘家寨,刘长有的祖父和父亲自然也不例外,老夫人正是听闻流贼要烧刘家祖祠,自然哭死过去。
“我看刘家祖祠算是完了,这次劫数难逃了。”郝允辙忽然说了一句。
孙伯纶疑惑的看向他,郝允辙压低声音,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刘长有必然请求知州大人出兵相助,宁塞堡一战,杨大人抽走延绥镇所有精锐,葭州境内所留不过是些老弱病残,守住葭州实属不易,如何敢出兵与流贼野地浪战?”
听了这番话,孙伯纶却沉默许久,忽然他对郝允辙耳语几句,郝允辙面带为难,道:“老弟,你莫要趟这浑水,刘家寨寨墙高大,又有家丁近百,还被攻下,流贼必是强大,你只有三十人啊。”
孙伯纶却说:“郝兄不必担心,我又没说必去,只是先了解一番敌人实力,若能助刘家一臂之力自然是好,若不能也只是尽尽人事罢了。”
郝允辙知道孙伯纶是执拗的性子,决定的事情绝不放弃,走出堂外,不一会带来一小厮,正是刘家寨伺候的,孙伯纶见了那小厮,先给了几两银子,又连问了十几个问题,小厮自然知无不言,问完后,孙伯纶倒是犹豫了。
“主子爷,老夫人四处遣人找你,似乎出大事了。”孙伯纶还在考虑,一个亲卫走了进来,说道。
孙伯纶也不敢耽搁,顾不得眼前的事情,飞奔回家,还未进院子就听见老夫人拐棍敲打地面的声音。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郝家闺女出大事了。”听了孙伯纶的声音,齐老夫人慌张跑过来,喊道。
“娘莫要着急,慢慢说。”孙伯纶安抚了两句。
齐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叫来一个丫鬟,孙伯纶倒是见过几次,似是郝家小姐身边的,那丫鬟跪在地上,竟然哭个不停,孙伯纶气急,拔出腰刀插在了丫鬟面前,喝止她的哭泣,她才说明事实。
“老夫人牙口不好,我家小姐听闻米脂的粟米析之如脂,对老夫人身体极好,因为兵荒马乱州城买不到,小姐便随大老爷家的商队去米脂购买,没想到流贼闹事,陷在了那刘家寨。”丫鬟快速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孙伯纶大惊,没想到这事到了这个地步,竟然如此凑巧,老夫人听完,拉着孙伯纶手道:“儿啊,那郝家闺女是为了俺呀,你可得想想法子,救救她呀。”
“好好,娘放心,儿子自然不会让流贼伤了她。”孙伯纶安慰道。
嘴上这样说,孙伯纶内心是不想趟这浑水的,从刘家小厮嘴里得知,那队杆子足有三百人,此番攻下寨子,必将扩大,自己只有三十人,塞外调兵也是来不及,只是有郝家小姐在,此事倒是箭在弦上了。
半日之后,郝允辙与孙伯纶在刘府门外碰头,此时郝允辙已经得知堂妹被困的情况,郝允辙道:“义弟,一个时辰前,刘长有去了州衙门见了知州大人求救兵,被知州大人以人马匮乏不堪野战为由推脱了,刘长有又求了葭州游击和几位都司,但也被拒绝了。”
“那刘长有准备如何做?”孙伯纶问道。
“他准备私下与流贼媾和,以粮食和银两赎回刘家寨。”郝允辙道。
孙伯纶微微点头,说:“兄长回家吧,这事便交给我了。”
说罢,走进了刘府,此时刘长有在正堂急的一团团团乱转,见孙伯纶来,就想找个理由赶走,孙伯纶却不理会,走到刘长有身边,一招手,亲卫送上一个皮箱,打开之后,密密麻麻堆满了银两,孙伯纶说:“前辈,晚辈知道前辈遭逢大难,这一千两纹银是在下一点心意。”
“哎呀,孙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刘长有感慨道,若在平时他定然不接,可此时正需要凑齐银两与流贼谈判,但还未联系上,晚一日便有一日的危险。
“前辈,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银两便当晚辈借你的,本来要借您两千两,可晚辈亦有一朋友落在流贼手中,正要赎买,时间紧迫,晚辈告辞。”孙伯纶朗声说道,抱拳离开。
“孙大人的朋友可是在刘家寨?”刘长有拦下孙伯纶,问道。
孙伯纶微微点头,刘长有让仆役下去,凑上来说:“孙大人,不瞒你说,我刘家儒风鼎盛,本以为骄傲,却没想这危急下,竟无一血性男儿敢去联系流贼,免除祖宗屈辱,实在是惭愧。”
“前辈有话直说。”孙伯纶微笑说道。
“孙大人英雄盖世,老夫是知道的,又与我刘家交情匪浅,不如......。”虽说是求人,但刘长有何时求过一个年轻人,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孙伯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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