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将臣看着自己倒在草地上,已经冰冷的尸体说。
为了配合兄长黄帝与兵主蚩尤在涿鹿的大战,他以病体率领余部在此拖住兵主的左臂—夸父与他所统的西南劲旅。在这场为战乱之世所准备的最后浩劫中,他与无数成名的绝世强者交手。他自五翼之战后,在几十年的征伐中,饱经战事的他几乎拥有比肩兵主与兄长的力量,可在这场漫无边际的大乱之中,疲于奔命的他早已只剩下意志,撑他走下去的仅仅是一句儿时的诺言。
现在他知道诺言将要成真,自己不用那么努力,该他做的已经够了。
刀与剑,血与泪,让他麻木。
他手中大剑陨铁钝了。
当夸父的破日刃贯穿他的胸膛时,他看了一眼太阳笑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已经决定。
他无力的倒下,身体快落到地下的几秒,他脑中浮现了少年时,兄长在杜家纵谈天下的画面,现在他们已经触及当时遥不可及的誓言–荡平乱世。
他想:可惜了,自己看不到那个属于他们诺言的时代。这是乱世的最后一首悲曲,而他有熊将臣就是悲曲尾巴上的音符。
夸父看他倒下,先是一愣,然后往对手的心窝上再补了一刀。夸父明白对于面前的人,不敢有一丝怠慢,若非用人海战自己绝不可能胜他。
功周围有熊的人看见将臣死去,他们的军阵随之崩溃。此战有熊二主将臣部付出了最大代价,但成功拖住了对手。
一盘大棋之下,不管胜者赢的有多体面,总有送死的卒。
大战已经过去了五天,辽阔的草原之上没有一个人影出现,也不知道为何将臣的魂魄还未散,痴痴地在此守望有熊的人。
他们的人迟迟未来,将臣不由得担心涿鹿的事情是否顺利,他很为自己的兄长担心。毕竟那三个被称为“三杰”的人,都有资格一统华夏,没有亲眼见证,鹿死谁手还真犹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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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有熊的人依旧没来。
敌方的尸体和自己麾下普通士兵的尸体,早已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运去埋葬。整个草原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着,自己的魂魄也被无形的锁扣在尸体二步以内。
又一个月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出乎寻常的是他的魂魄还没有散,他呆呆地望着西方,可除了动物外什么都没有来。整个草原上仅有的异物就是他的尸体,和他那柄插在土里的陨铁剑。
两个月了,刚开始还有一些动物在他身体上闻闻咬咬,现在连野狗也不来一条。
将臣不知道自己的魂魄为何没散,他用尽自己的见解努力分析,可这种异事他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或许真有魂魄存在。
他的尸体上已寄生了几轮蛀虫,那些弱小、肮脏的白色小虫,肆意的在这位英雄身上爬着,很多地方皮肉已经褪去,露出了白色的骨殖,昔日闪着灵光的双眸早已塌下,只有那柄叔叔为自己锻造的银白色大剑,还泛着昔日的光泽。
他看着自己残破不堪的尸体,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喷涌而出。他朝天大吼一声,语无伦次的说着骂人的脏话。他用尽力气大喊,想找一个倾听者,可茫茫草原谁能又能在意这个野地上的孤魂野鬼呢?
身为一度将天下二分的有熊王少典次子,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暴尸荒野、无人过问的一天。也就在这时,一股怨气从他心中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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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绿了又黄,大雁飞而复返,将臣已忘了自己是第几回看羚羊迁徙,他的尸体也彻底变成了一具白骨。
很久以前,他还经常看西方期待朋友们的到来,幻想着补上心中那份空缺。自从他身上的蛀虫消失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注视西方的习惯了,而是一直回想,回想他与兄长之前的种种不快,他挖出了自己记忆深处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人与人之间的事经不住细想,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渐渐地,他好像懂了点,兄长一定是赢了,没有人会比那个男人更会把握机会,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开始明白。
他想自己还是发现的太迟,没有人会在那个时候保持清醒,尤其是天下间没有什么能限制到他的时候。
他的怨气越来越重,他甚至拥有影响现实的力量。
他恨黄帝这个亲哥哥,恨应龙、辛萌这些异姓骨血,也恨风伯、力牧、大鸿这些义气之交,他痛恨这个遗忘自己的世界。
有一天他听见一个声音。
“想不想去看个究竟?”
将臣听见后立刻说:“你是谁?我的兄弟、朋友们现在怎么样?”
“哈哈,你还有心情问他们。他们一切都好,一百五十余年的乱世结束了。轩辕黄帝正号人王御宇天下,华夏人族再次一统,并获得空前的繁荣。欣慰吧!你的梦想成为现实,可这个伟业你却无缘见证,属于你的太平之世。”
将臣听完不说话了,此时他既不欣喜也不气愤,他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出去看看?用那双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所见证的才够真实。不是吗?而且你还有问题要问他们吧。”
“是,我也想出去看看,可生与死轮回如何改变?我已落入生尘之外,我的身体也成枯骨一堆。”
“不需要改变。”
那个声音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任将臣怎么大喊都不出现。将臣突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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