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淡淡的笑,熟练的将孩子放在床上。
“卫妈妈给我说了你的事,挺为你高兴的,那人对你可好?”
林晴照脸上荡起一抹红晕,语气却有些自豪的道:“人跟陆大人比是普通了些,但是跟许焕比起来,比他高,比他俊,虽然是个落榜的,但是满肚子学问,得了陆大人的照顾,在县学里教书,打算三年后再考一次。”
她一脸的笑容,神情却还是萧瑟的些:“他阿娘前些日子托了媒婆上门,定了年后三月的日子说来不怕妹子笑话,我这二婚的聘礼,是我头婚的五十倍。”
素云有些不解,没有说话,就顺手将折叠的小衣裳,放在了箱笼里。
“许焕娶我,给了六贯的彩礼钱,我虽说没有娘家了,也自带了万贯的嫁妆进门,却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我跟他说我一个和离的妇人,他却拿了三百贯的彩礼,前来求娶,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我不是在意钱多钱少,只是那些年当真觉得自己不值得!”
“他阿娘人也和蔼的很,看着倒是别许焕他老娘好些,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这次可不会将钱财露出来了,吃一堑长一智,我真的是怕了,虽然他看着倒不错,我心里也没说没底的。”
“我虽未见过王秀才,但我家大人说过此人心性淳朴,倒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我家大人鲜少这么评价人,能得了他这话,想必对方是个靠谱的。”
素云接过她怀里的孩子,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看着两个孩子并头躺着恬睡,道:“两个月了,现在吃的好胖了,别看是个奶娃子,一直抱着也挺累的,走,我们去小花厅。”
两个奶妈妈自然是守着孩子的,素云对她们笑笑,挽着林晴照的手,去了小花厅。
“妹妹我这次来,确有件事相求。”
“你我之间还需要用到求字,说来便是。”
林晴照脸色涨的通红,期期艾艾的道:“听闻府上的卫妈妈是个懂些医理的,我也不好去医馆,想请卫妈妈给我把把脉,看看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有什么为难的,等会卫妈妈来了,叫她便是,哪里值得你这样的为难。”
素云窝在家里坐了双月子,陆磊将她护的严严实实,梅子箐也没有再次上门,只有梅老太太来了几次,都显得异常疲惫。
素云晓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卫妈妈她们也不说,她也索性不去问了。
毕竟养好自己的身子,照顾好孩子才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如今林晴照来探访,正好赶在她出双月子,自然是有诸多的话要说。
林晴照也不扭捏,只将自己多和那王秀才的事情原委道了来,满足素云的急切的八卦的心。
原来那王秀才八月里去了东京去赶考,在客栈里病了一场,考场失利,就在九月里随着众多的学生一起回来了。
恰巧他母亲病了,他便按着王夫人的吩咐去了福陵寺去还愿,虽然没有中举,但人平安归来便是最好的。
王家虽不是什么大富的人家,因着王夫人奁产众多,他却是个一心读圣贤书,并没吃过苦头的,所以才会在客栈里病了一场,影响了发挥。
他是个孝子,去福陵寺上香这事,便是陪着王夫人多次了,自然轻车熟路的去了。
旁边一个烟紫衣裙的女子,正虔诚的行礼,二人礼毕,只扭头望进了对方的眸子里,王秀才便羞涩的低了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烟紫色身影已经翩然而去了。
他一心读书,早些年也订过亲,只是那女子攀上了富贵,便弃了婚约。
他如今孑然一身,只等今年中举后再定亲事的,如今落了榜,母亲又在病中,又耽搁了下。
只一眼便将这烟紫衣裙的女子看进了心里。
追了一段路,却始终不见了人影,忙复去了殿中,去询问那女子的信息。
小沙弥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不敢透露女眷的名讳,直言道不识得。
只是有缘人,便是有缘人,回去的小路上,就看到一个烟紫衣裙的女子,和她的丫环站在路边,旁边是跌在路上的小驴车,和那啊哦啊哦跌断了腿的小毛驴。
他忙吩咐车夫停下,自己去了车夫的车辕子前坐着,让林晴照主仆二人坐在车厢里。
林晴照本来不愿意,只是环顾了天色,路上的行人渐少,那车夫已经托人送了信,便是在多等下去,不晓得要几时了,只得多付了赁车的钱,又连连道谢才辞别了车夫,坐上了王秀才的马车。
王秀才一门心思载了林晴照直接送上了门,看着主仆二人入了林氏绣铺,便直奔了王夫人的院子。
期期艾艾的也不肯走,王夫人看着儿子羞红的脸,哪里会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仔细追问了下去,才晓得自己的儿子对那林氏绣铺的老板娘林晴照一见钟情了。
她身为小富之家主母,这附近的绣铺子还真了解了个透彻,晓得这林娘子是个和离的人,当下便说了,表示不愿意。
王秀才竟然是个痴情的,只默默的退了去,也不辩解。
只县学里放了学,就自顾的去了林氏绣铺,涨红了一张脸,在一众女子的打探的眼光里,熬走了最后一个顾客。
便上前对着林晴照道:“小生今年年方二十,曾经订过亲事,女方嫌我没出息,退了亲去,如果娘子不嫌弃我清贫,我愿意遣媒婆上门提亲。”
说着便一躬到地。
林晴照看着那男子,红透了一张脸,眼睛却明亮的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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