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楚穆之的眸底划过无数道暗涌,但也只是眨眼功夫便隐去的无影无踪,仿若刚刚那些暗涌只是一些错觉。
“四皇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楚穆之眉梢轻轻一笑,含笑看着楚砚之道。
“只是误会么?”楚砚之同样一挑眉,看着楚穆之的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只是却隐隐带了一丝讽刺。
楚穆之眸光忽地一转,随即转过脸,伸手端起桌上茶壶缓缓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末了,他才接口道,“既然四皇兄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瞒的。其实,在七嫂生产前她曾让人给我送信让我急速来朝安寺,说有要事相商,我来了之后,七嫂才跟我说,她怀疑七哥还活着,所以,让我派人再次去粟阳探个究竟。”说到这里,楚穆之一顿,重新抬眸看着楚砚之,又道,“四哥你也知道,七嫂对七哥当真是一片深情,我当时真不忍心刺激她,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事情当真如你所说么?”楚砚之言笑晏晏的看着楚穆之,只是,那幽暗的眸子却在告诉楚穆之,他并没有相信他说的话。
“不然,四皇兄以为了?”楚穆之含笑反问道。
楚砚之眉尖轻轻一笑,忽地一笑,他伸手举起茶杯悠然的又抿了一口花,随即道,“如果我没记错,八弟对七弟向来是言听计从最为信任的,为何这次希微让你去粟阳探个究竟,你却不去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最信任的七哥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了?”
这话一出口,楚穆之脸上的笑容渐渐敛了起来,眉宇间隐隐凝起一股冷意,“七哥他是不是还活着,这个世上还有谁比四皇兄更清楚了!”
楚砚之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目光专注的盯着茶杯上那绘着的兰草,漆黑的眸子里幽深难测,“为什么,我总觉得我有些低估你们了?”
这个你们指谁他没有明白,但楚穆之知道,他一定在这个你们之中。
“四皇兄还有别的赐教么?”楚穆之侧眸看着楚砚之,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只是,这丝笑意未达眼底。
楚砚之将茶杯稳稳的放回了桌上,拂了拂袖,从容的站了起来,“没有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便不打搅八弟的休息了。”说罢,笑了笑,随即从容的走了出去。
外面寒风呼啸,不知卷落多少雪花。
直到楚砚之走了许久,楚穆之隐在袖中紧握的手才缓缓松开来。
他应该是发现了吧?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瞒过他……
离开楚穆之的厢房,楚砚之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见到他进来,原本还站在椅子上的顾成一下站了起来,“王爷,您回来了?”
顾成是御林军统领也是接管皇帝最信任的燕云卫顾安的儿子,顾安妻妾前后总共生下七个女儿,而顾成则是顾安最后纳的那个小妾所出,虽是庶子,但却是他惟一的儿子。虽然顾成这些年遛鸟寻乐不知长进,但顾安自幼将他带进燕云卫,虽然不怎么长进,但到底还是得了顾安一些真传,习了一身的好武功。而楚砚之曾经作为曾经御林军副统领与顾成关系自然不错。
“怎么样?秦王他可招了?”顾成兴致勃勃的看着楚砚之道。
楚砚之走到榻前坐下,抬眸看了一眼顾成,“你觉得他会有这么傻么?”
“王爷,可刚刚在林中,我可是亲耳听到他吩咐暗卫的话呀!朝安寺附近那些暗卫是他派的无疑。”顾成也跟着走到楚砚之旁坐下,急切的道。
楚砚之低头,伸手摸着自己食指上那个碧玉扳指,良久,一语未发。
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楚砚之有所反应,顾成有些坐不住了,“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呀。”
他在燕云卫厮混的这些年,旁人虽看在他爹顾安的份上对他礼遇有加,但背地里谁不说他是纨绔子弟。大约也是因为这些关系,所以,他才和楚砚之鲁海阳走得近些。
“你想本王说什么?”楚砚之抬眸看着顾成淡淡道。
顾成一愣,“自然是秦王呀?王爷,你打算拿他怎么办?若是依我说……”顾成冷冷一笑,抬手往脖子上一比划,眸中划过一丝阴冷的杀气。
这个秦王明摆明就包藏祸心,既然燕王已经除掉了,那也没有必要留着他了。不是有句话说,斩草要除根么。
楚砚之侧眸看了一眼顾成,眉梢一挑,“这就是你的主意?你是不是嫌京城的这滩水还不够混?非要再搅上一搅?”
“王爷……”
“你以为楚穆之是街头上的无名小辈么?什么事都只想着用杀来解决,若当真这么简单,这些年我又何须隐忍这么多年。再说,你不会不知道眼下正是立太子的契机,若在这个时候秦王出事,你以为朝中那些老古板会不清怀疑到我身上来么?”楚砚之冷冷的道。
这一番话说下来,直说得顾成面红耳赤,半晌,他才道,“那依王爷的意思,现在要怎么做?”
楚穆之明摆着在暗中谋划什么,总不能听之任之吧。
楚砚之摸着玉扳指的手微微一顿,“派人先盯着他吧,海阳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
顾成摇了摇头。
天香阁是秦淮河畔最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才貌出众,尤其是里面的忆锦姑娘更是出类拔萃,不但容貌艳丽,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慕名前来的王孙公子每晚络绎不绝。
只是今夜,无论多少人前来想一要赌忆锦姑娘芳容,却都被老鸨笑盈盈的挡了回去——今晚,忆锦姑娘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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