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啦团长……现在独立团正是走背字儿的时候,连一营都自顾不暇了还咋管二营的事儿?下命令撤退吧团长,再不撤,二营救不出来,一营也要完啦!”
杨龙菲那对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战况,眼白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日军的步兵几乎堵死了附近所有的山头,无论是远处的山梁还是近处的平原,身穿黄色军服的日伪士兵随处可见,多得就像是秋天的蝗虫般数都数不过来。他一咬牙一跺脚,拖着长音极不情愿地喊出了一声:“撤!”
各连队接到命令后随营部一同朝南面突围,从枪炮声的密集程度上看,敌人建立在南面的攻势最为薄弱,枪炮声的密集程度也不如其他四个方向,因此会更有利于在突围过程中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三连长,快,带你的人给我堵住这道口子,出了任何问题我拿你是问!”张山在混乱中叫来了三连长肖宝柱。
“是,三连的都跟我来……”肖宝柱当即带领战士们将刚刚突破的路口堵死,负责阻击从正北方向压上来的日军主力。让张山没想到的是,那支被临时划入到警卫连编制的日本战俘班居然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脱离了编制,擅自留在原地配合三连打起了阻击战。
“咳,你们他妈哪个连的?谁让你们来的?”肖连长见状忙吼道。
为首的日本兵咿咿呀呀地说了不停,肖连长这才明白过来,闹了半天原来是他妈的那个日俘班。他歪着脑袋一数,不多不少,正好是个人。肖连长当即便阴阳怪气地说了起来:“怎么着?小鬼子,看着老子们让你们同乡给包围了,又惦记着改弦易帜回日本国了吧?我丑话可说前面,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他妈给老子放老实点儿,敢他妈乱动我就宰了你们……”
日本兵们依然是咿咿呀呀叫嚷个不停,一边朝对面举枪射击一边冲肖连长做出各种各样奇怪的手势,丝毫没有要住嘴的打算。这可把肖连长气得不轻,作为此时守卫该阵地的最高指战员,他需要绝对的清静,或者说除去枪炮声外他不想再听到从其他地方传来的任何噪音。可旁边这几个日本兵却很不识相,就跟当地老乡的婆姨似的,一扯起淡来就唧唧歪歪没个完。
“我说你们他妈能不能闭嘴?老子又没种地,学蝲蝲蛄叫咋的?说的他妈什么鸟话,跟草驴叫槽似的……”肖连长气哼哼地骂道。
旁边一名战士提醒道:“连长,这小鬼子好像真有话要说……”
“咱们连的文书呢?把他叫来,他不是学过几句日本话吗?让他听听,看看这小鬼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连部的马文书赶到以后,为首的日本兵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般,外激动。马文书听了个大概后遂转身向肖连长汇报道:“连长,他说他们既然已经成为了俘虏,就不会再抱有倒戈的打算,日本军队不可能重新接纳他们。因此他们决心与我们共患难,要突围一起突围,要战死就一起战死……”
“操,小鬼子行啊,才上了几天政治课也学会咱中国人这套啦。唉,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是真心实意跟着我干,那我举双手欢迎,要是你们敢借着这个名义给我耍花招,可别怪我手里的家伙不认人!”
战斗持续不到十五分钟,三连储备下来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不少战士手里的火器都成了烧火棍,面对从四面包围过来的日军,战士们除了静静地等待以外别无他法。在广袤无垠的平原战场上,日军的枪炮火力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超过三分之一的战士都是因为弹尽粮绝,从而丧失作战能力后被日军逐一射杀的。不得不承认,日军的队伍里有不少具备狙击手潜力的士兵,他们其中部分人甚至可以在超过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外,且没有装备瞄准镜的情况下对进入到他们准星内的“猎物”进行挨个点名。因此,许多八路军战士都是在毫无遮掩物的状态下,将自己整个人暴露在对方的视野及射程内后遭到了射杀。
日军的骑兵在坦途的平原上疾驰,很快便将三连仅存的最后三十四人堵在了一个狭小的包围圈内,并开始慢慢地缩小包围圈的范围……
肖宝柱拿起头上的帽子往地上一扔后,从地上抄起一支装有刺刀的步枪便跳出了工事:“弟兄们,见血的时候到啦,把家伙都准备好……”
战士们接令后纷纷上起了刺刀,并相继跳出了工事,战士们背靠背地围成一个圈,怒视着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的日本骑兵,每一名战士的眼睛里都泛着寒光,此时他们不再是谁的儿子、丈夫和父亲,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独立团的老兵,而且是一群即将用生命来见证血性的老兵!
在逼近八路军战士不到五十米的位置,日军的骑兵们又一次放慢了前进的脚步,并在两军相距三十多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开始围绕着一个大圈转弯,好像是在有意地戏耍被包围在圈内的八路军战士。
在日本骑兵的眼里,这伙八路俨然成为了他们的口中食,至于什么时候吃下去只是个时间问题。不过对于这场战斗的胜利者来说,他们所考虑的不只是吃下这顿美餐,而是在吃下这顿大餐前先好好地欣赏一下,或者说还需要在心里研究一下,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吃掉它?
日军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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