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炵教
且说沧剑一行不远千里伏击魔教,就是要在江湖上挣个好名声,如今好名声没挣到,反在乌兰山脚吃了个大亏,填进好些门徒的性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更叫人没想到的是,那魔教教众将消息传得忒般快,才两天,就把沧剑投机倒把、坐收渔利的消息传得尽人皆知,一路走去,不仅那句“正道君子剑,婊
子立牌坊”妇孺传唱,还多出许多难以启齿的恶声骂语。听得申屠釉一行,把原本正道名门按都按不下去的头颅直接夹到卵子儿下,不敢亮明身份。
其他人倒还罢了,忍一忍就过去,申屠釉作为沧剑派寄予厚望的大弟子、本次伏击的领头人,自尊心极强,如何忍得过去?才听一句就浑身热辣辣的不适,又回想乌兰山脚,因为本事不够而被鬼蝴蝶当众折辱,顿时又羞又愤,直欲寻死。当第五次听到有人戳指沧剑,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道:“离魂谷,我要回去!”
回去?回去作甚?
申屠釉自有考量。他想,既然此次伏击失败,那炵教的妖魔鬼怪们必定弹冠相庆,再料不到会有第二次。他们刚经历离魂谷内斗,不管孰输孰赢,都有所消耗;又被鬼蝴蝶重创,闻之魔头现世,多半胆战心惊;加之连成一线赶走沧剑,势必得意忘形、放松警惕,当此教务未平,人心浮乱之际,正好杀他个回马枪,打他个措手不及!
自然,他也怀有私心,想去乌兰山探一探鬼蝴蝶的踪迹。
师叔是个谨慎笃厚的汉子,不赞成他这样冒险,然而申屠釉随他父亲的品格,固执难劝,加之师叔也想替沧剑挽回颜面,禁不住众弟子鼓动,也便答应了。就这样,方遭挫折没多久的沧剑弟子重振士气,乔装打扮,又偷偷潜回了镇远关。
甫一趴上离魂谷山头,就看见魔道子弟们在收拾战场,各家都派了人,认领各家子弟的尸首。虽然这次众多小邪教联手对抗炵教,但杂鱼再多也是杂鱼,总归还是炵教更胜一筹,更不说带领众小教围杀沧剑,得了好大一批人心。
申屠釉目光炯炯细数场中诸人,人倒不多,不似上次乌麻麻的一片。师弟年小无知,问:“冲出去么?”
申屠釉摇头,低声道:“你看,那边是炵教的人,那边,是邢云的人,还有那边,那一边,各家来了代表。你去告诉师叔,等下分派几队手脚麻利脑子灵的师弟,尾随他们,务必摸清他们的老巢,回来一起商讨大计!”
“是!”小师弟领命而去,忽又转来,问:“那大师兄你呢?”
“我另有要事。”申屠釉说罢,领了两个本门数得着的师弟,偷偷往乌兰山脚去。
他以为乌兰山脚是鬼蝴蝶的主场,断臂残肢摆了一地,心肝肠肺触目惊心,根本分不清哪家是哪家的弟子,自然不会有人来收尸,却不想才将将到山口,就听见有活人辱骂的声音,还是个女人,粗声大气,泼辣十足。
“你个小兔
崽
子,别以为挡住了脸我就不识得你,哼!姑奶奶炵教护法,一双火眼金睛。倒是你,鼓着个大灯笼招子(眼睛),是不记得你姑奶奶了么?”
炵教护法!申屠釉及时闪身,躲避到一块石后。据说炵教四大护法本领通天,分别诨号“霸王花”,“阴老毒”,“猫妖子”,“鬼孩儿”,四人作恶多端,出手歹毒,为首的就是那“霸王花”,是个女人,据说死在她蛇骨鞭下的人没有一千,总有九百,她不喜刀剑杀人,喜欢将人活活儿抽死,听这口声,说话的就是她了!
申屠釉庆幸自己躲得快,今天他来是探查仇人踪迹的,可不想与人动刀兵,而且若是被这女人看到,那这次行动又该铩羽而归啦。
正想着,只听一个孱弱的声音道:“敢问哪路仙子,小生也好参见。”沙哑得厉害,像女人,又像男人,真是雌雄难辨,但听他自称小生,应是男人无疑。
“哈哈哈,霸王花,别看这小子灯笼大的招子,却是个睁眼儿瞎,居然叫你仙子啦!我老猫妖活这么大可从来没听说过的啦!”
申屠釉这一惊非同小可:猫妖子也在?!——忍不住缩了头。
咦,为何他的两位师弟好奇之下都伸头去看,独他反其道而行之,缩回脑袋?原来那猫妖子活了大把年纪,老辣之极,惯于夜里跟踪,暗中偷袭,一手飞刀功夫登峰造极,可百米之外取人性命。申屠釉听说他年纪虽大,却因为做惯了暗夜里的勾当,变得越来越耳聪目明,百步外蝴蝶振翅的声音都能听见,因此本能地退避,生怕被发现,见两个师弟不知死活,忙用眼神制止,暗示他们回来。
霸王花脾气火爆凶残,听见猫妖子笑话她,便道:“老东西住口!”抽手两鞭,却不是打猫妖子,而是打在那唤她仙子的人身上。那人原本弱得话都说不明,只剩下低微气声,挨她两鞭,居然痛得惨声大呼,连连求饶。
却闻“嗐”的一声怪笑,一个尖声尖气的男声道:“这小
娼
妇儿,还挺会说话的,我喜欢得紧,你不准打他,你再打,我毒死你!”尖声刺耳,一听便知是男人掐着嗓子说的。
申屠釉听这话怪腔怪调,心中好不奇怪:他既是男人,为何如此腔调?那被打的也是男人,为何被冠以女子蔑称?他们两个,到底是男是女?好奇心顿起,终于忍不住探头窥看。
岂知不看还好,一看之后简直被骇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那绝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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