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越心馨心中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越心馨最知韩冬之心,明白他已有以命抵命之意。虽心伤梁雨蓿命运多舛,但也不忍心中之人就此而去。
反而父王与洛国确定借兵之事,其中定还有内情,应与自己有关。只是隐约之间,觉得只要人还在这世间,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
越轩见众人无话,招手让越心馨随自己到屋中说话。越心馨眼眸扫过韩冬,见他肃然静立。脸颊上的伤痕只剩下两道淡淡的红印,心中不由涌起缕缕柔情。
……
屋中两父女已有近年未见,心中实有千言万语。只是所说之事极难开口,一时间对坐无言。
越轩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越心馨,心中满是酸楚。当年总是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只是这视若珍宝的女儿,难道自己定要……
越心馨看着父王两鬓露出的几丝白发,沉思良久,心中再不忍说出不愿的话来。勉强笑着说道:“父王!你要说之事我已明白!只需少时我们就动身吧!”
越心馨哪有还不明白,越氏定鼎大梁五十载,恩泽之人绝对不少。虽王祖父荒淫无道,但只要复国大旗一立,民间自有心向之人。况且一国所掌之力何等之巨,隐藏实力自然还有不少。
只是父王向洛国借兵复国,应许以让对方心喜的条件。和亲之事由来已久,父王唯有自己一女,洛国三王子洛凡与自己年岁相当,未曾婚配。父王应是以此相商,甚至许诺让两人之子继承梁国苗裔。这种条件,洛国哪有不借兵之理。
越轩面露疑惑,他素知女儿聪慧,却不知越心馨已将他所定计划,算得百无一漏。
等越轩将事情和盘托出,越心馨心酸之余也觉不可思议。心酸是因父王忧心而至白发,更是为自己将要和亲而面对的境况。至于不可思议,是觉父王所说,竟然与自己所想毫无二致。不知何时,自己已有了算无遗策的本领。
越轩说完见女儿脸色一如平常,只道是哀莫大于心死。心中更是不安,不禁抱着女儿痛哭出声。
等到心情稍安,放开越心馨,却见女儿虽满脸心痛,神情依然平静。却不知自己心有七窍的女儿,心中已有决断。
越心馨双目注视韩冬所站方向,虽隔着木墙,却仿佛看见了那个永远印在心间的身影。轻声说道:
“父王!你让韩冬进来,我对他有几句话说。你可以准备出发了!”
……
全念师父女见场中诸人散去,只有韩冬单人独影凛立,唯有大黑伏在脚下,也是无精打采。
全念师缓步走到韩冬身边,轻身说道:
“此处已非你容身之处,不如随我离去。我欲往魏国寻访师妹,你既然曾是魏国之人,在那里也更容易找到旧识。”
韩冬略思片刻,顺手接过全念师手中直刀,在地上写道:
“我心甚痛,必先去南京还救命恩情,寻找旧识不急。越国王室有变,大王子已握权柄,越慕不知如何。”
在田正围困之时,韩冬与越心馨就已想到,越国大王子应掌控了朝政。越慕一系定会受到打压,加上江流的告密,在越月帐下的梁雨蓿也会被牵连进去。
现在消息闭塞,也无从判断梁雨蓿到底如何,韩冬定下要去南京的计划,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要知越月麾下大军实力强横,就算大王子也不敢随意处置。梁雨蓿待在大军之中,不会有事,只怕她随越月一起到了南京。龙游浅滩之时,就是越月也难以脱身。
全念师一见与越慕有关,忙招手让全凝霜过来。父女之间小声商议,最后决定全念师先去宁安寻亲,全凝霜随韩冬去南京一行。
全念师最后交代,如需打探消息,可到金山寺寻知客缘空。事情不管顺遂,再来此地汇合。
事情定下,全念师心中牵挂思念二十多年的师妹,也不及再等与越轩等人道别,径直而去。
……
越轩出门向韩冬招手,让其进去。心知事已至此,两人有缘无份,人生之苦楚莫过于此。却也不愿阻拦两人就此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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