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的风很冷,有点刺骨,伪军们坐在船上很难受,缩着头,笼着袖子,棉军帽的护耳早放了下来,挡着江上的寒风,仍然把鼻子吹得通红。步枪竖着笼在手弯之中,天寒地冻的日子,谁也不愿意去触碰这种冷冰冰的家伙。
只听得一声德国造盒子炮的枪响,船上所有的人都即令一下抬起头来,只见坐在船头一排的弟兄身上突然冒出血花,一头栽进了皖河,紧接着,才听到江南岸传来密集的枪声。
“有埋伏!”站在皖河北岸的刘迈宰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声吓蒙了,紧接着,就是第二阵枪声。再抬头一看,河上的三只船已经看不到一个坐着的人,除了见机得早,紧紧趴在船底的那几位,不是中枪掉了下河,就是主动跳了下河,与其在船上当靶子,不如跳下去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我日!真敢跳啊!”赵晋眼睛都直了:“这大冬天的,不知道水凉啊!”
“那也好过中枪。”一边的郝文波回答了一句。
赵晋大笑着叫唤:“停手,别打枪,河里的让他们游回去。”
“为什么?”郝文波不解的问:“认识?是老朋友?”
“不是。”赵晋说:“一次打完了,接下来就不好玩了,侯参谋长还要留着这些饵钓鱼呢。”
郝文波哑然失笑:“我操,你还真跟罗卫瘦猴石重他们一个心眼子!行行行,有你在这里,我乐得轻闲,这两天石牌镇里紧张得不得了,洪喜楼的小曲也停了,家家户户煮鸡蛋,一会就会送到这里来,你们一人吃上十个八个,一直吃到一口下去满嘴鸡屎味。哈哈!”
“镇里的父老在煮鸡蛋?”赵晋楞了一下,才继续说:“咱们这待遇不低啊!能不能送点去江北,让警卫营的弟兄们也尝尝。”
“别担心,少不了他们的。咱们帮石牌人挡住刘迈宰,少让他们受一次兵祸,几个鸡蛋算得了什么。”郝文波说:“等到把刘迈宰撵回去,还有大块肉大碗酒等着,石牌人这点绝不含糊。哎,我说,你们拖拖拉拉的,是不是想多吃几个鸡蛋啊?”
“哪有那回事,我新在初到,可不知道有鸡蛋吃,团座你老谋深算,肯定早就知道了。”赵晋说。郝文波的职务是支队长,但是所有的下属都知道,他最恨人叫他支队长,最爱听的是团座,赵晋也不能脱俗,叫起团座来顺口得多。
“哈哈哈哈!”郝文波长笑而去,嘴里兀自唱着小曲:“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江北的刘迈宰好半天才从呆傻状态恢复,看着几十个湿淋淋的部下从河里爬上,浑身打抖,一身滴着水,有几个还滴着血,刘迈宰差点没跪下去。对面居然有埋伏!这些天,为了确定对岸是安全的,刘迈宰专门派出侦察部队在对岸进行了详细的观察,没有任何的埋伏迹象,不仅没有工事,连可能埋伏人的地方都没有,怎么突然就有了埋伏,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从枪声听来,起码一个营。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郝文波他认识,赵晋更是了解,他们不可能有飞天遁地的本事,问题是这个地方除了郝文波的十一游三支队,还能有谁在?
收拾起败兵,退回江家嘴,一点人数,折了五十来人,好在过了没多久,随水漂下的三条船在士兵的操纵下又回到了江家嘴,否则,真的要打道回府了。
“赵晋不错,这次埋伏打得恰到好处。”石重说:“我估计,接下来,刘迈宰应该要动用迫击炮了,不过才两门炮,尽是胡椒也不辣。”
“我认为,刘迈宰会向安庆求援。”瘦猴说:“没有足够的炮火,想这样渡过皖河,只怕有点艰难。每次送一个连过去,剩半个连回来,刘迈宰手头这六个连,能有多大的死头!”
罗卫点点头,对石重说:“侦察连,密切关注安庆一路,如果有炮队增援,立即报告,突击连动手,在洪铺之前就收拾了它们。”
钟良也在一边大笑,说:“奶奶的,不用围点也能打援,这种好生意去哪里找。”
警卫连一伙,心态已经养得极好,没有便宜从不动手,一动手肯定就有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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