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忠说出的信息越来越多,不同于司徒珩早就知晓一切的空洞和麻木,司徒曜的情绪越来越濒临崩溃,死沉的眸子过了雨水,被淬得发亮,眼眶下也添了异色,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白老,您的意思是……那些人的死亡,都是我父亲所为?”司徒曜不死心般再次确认。
白忠没有直接回答,眼睛闭了一闭,只是默认了,然后接着自己没有说完的话茬,继续道:“一开始,我只是怀疑,不敢妄下定论,可在亲眼见到了你父亲所创造的那些所谓的‘人’之后,才敢确认,此事的确是他所为。”
“他成功了?”司徒曜的语气在冷却。
白忠摇头,说:“他只是用人骨人皮做出了一个人的形状,通过一些方法,使它们不会腐烂,可却无法让它们像船上那个女人一样,在脱离制造者的控制后自由地行动,拥有自己的思维,他把那些儡物都视为一个个失败品,用锁链刺穿他们的脊骨将它们挂在练功房的墙上,之后又重复地去寻找新的材料,杀更多的人。”
“这些我大哥都知道?”
白忠点头,接着说:“我知道这些东西瞒不住,可又难以说出真相,司徒家的名誉一旦被毁坏,让控傀术的印象回到过去,未来会受到伤害的,就不止你们是这一辈人,我想了很久,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你的大哥。那之后,我们三个人曾经有过一个协约,只要你父亲不再伤人,放弃那个罪恶的念头,我们两人就会帮他把事情隐瞒下来,他当时答应了,只是拒绝销毁已经做成的人偶,我们两个也只能让步。这场协定之后,侗川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安宁,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安分不是控制住了内心的那个恶魔,而是把它关在了那圆楼里,对里面的人下了手。”
“阿苍?”司徒曜道。
白忠又一次点头,带着罪恶感,说:“那孩子无父无母,本就是一个孤儿,除了抚养他长大的司徒家人,没有人会注意他的去向,而当时你大哥忙碌在外,在他失踪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没有意识到,唯一一个发现他不见了的,是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小珩。”
白忠说到这里,没有人再搭声,我对这残忍亦不敢往深了去想。
一旁的谢昌哭成泪人,被白忠望了一眼,用疲倦老态的声音对他说道:“那之后的事情,我没有目睹过,也不知道所发生的过程,却是那结果的帮凶,其余种种,还是由你来替小珩说出来吧。”
谢昌应声,带着哽咽,不忍回顾,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从小少爷两岁时就开始照顾他,阿苍那时也是个孩子,但一直都在帮我,他跟小少爷两个人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彼此之间的感情就像亲兄弟一样,阿苍被抓走的第一个晚上,小少爷就察觉到了异样,让我帮他去找过。我们两个把圆楼里找遍了,都没有见到过他,后来我出去找人打听的时候,小少爷就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去了我们谁也没有去过的,老爷的练功房。就是从那一天晚上开始,老爷不再允许我靠近小少爷,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圆楼,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是在小少爷重新又找到我时,才通过木偶的口中,听说他的经历。”
“那晚在练功房里,小少爷找到了阿苍,只是那时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是被剥去了皮骨,挂在房梁上成了预备做人偶的材料。小少爷看到那副场景的时候吓坏了,被正在制傀的老爷发现,为了不被别人,尤其是大少爷知道这件事,他把小少爷也留了下来,关在练功房里,之后又为了不被察觉他消失,他剜了他的舌头,打断了他的双腿,让他即使出现在别人面前,也说不了话,跑不出圆楼。”
“那一次,他的实验还是失败了,他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就对身边的小少爷下了手,他说他跟阿苍是有心灵感应的好兄弟,而他又是一个修炼控傀术的天才,在小小的年纪就懂了驭灵,已算是半个异人,只要在阿苍的皮囊里放入他的骨头,就能让阿苍领悟到这份力量,得以起死回生。”
谢昌说:“小少爷的腿,就是在那时候被活生生的剖开抽出了支撑的腿骨,完全地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他现在还能站起来,皮肉里包裹的,只是几根随时都在刺痛他的钢筋,靠术法控制,才能像平常人一样移动。”
“后来老爷把小少爷的腿骨研碎,化成骨粉混在其他人的骨头上炼制,又给它披上了阿苍的皮囊和他自己所描绘的一张女人的脸,小少爷亲眼看着这个人偶被制造出来,看着老爷的身体也在这个过程中一天天衰弱下去,就像中了什么邪毒一样,身上很多地方开始溃烂。人偶成型又失败的那一天,老爷的疯狂和病态也到了极点,他用刀子一点点把自己身上的皮肤割下来,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完美的人偶,小少爷就是趁这个时候,用控傀术把自己拖起来,逃离了房间。他心中有恨,对这门术法,对这等家传和名誉,所以他才一把火烧了祖祠,拿走了涉及驭灵部分的术籍,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一个荒野村落里躲了起来。”
“事发之后,大少爷为了司徒家族的体面,没有说出真相,反而编造出更多的谎言,说小少爷死在了大火里,说凶手在逃亡在外,以大家的安全为由,封闭了整个侗川,想把一切都隐瞒下来。可怜小少爷这些年在外面,一心只想找到大少爷表明真相,却连家门都靠近不得。我是在一次意外中看到了小少爷的纸蝶,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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