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天。
我转过身子,望向冷清的街道。
不知不觉,来到丽江已经有半个月了。
我低着头,从古朴的青石阶上跳下来。
南方的初夏很热,比北方的夏至还要热。
“樱海小表妹!”
忽然有人大叫道。
哦,对了。
我叫芮樱海,。
半个月前刚来到丽江,在外婆家居住。
我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裙摆,沉默的歪了歪头,看向眼前的人。
那是怎样的一个少年。
清爽的短发沾满了运动时流下的汗水,洁白的衬衫被松开了几颗纽扣,露出精致且白皙的锁骨。被改掉裤腿的黑色校裤勾勒出一对修长的双腿,白色的球鞋干净的一尘不染。
徐屿,我的表哥。
“不要这么叫我。”
我仰起脸,不温不火的看着他。
尽管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表哥有些芥蒂,但不得不说,徐屿生得真的很俊朗。
年仅十六岁就已经突破一米八大关,像北方的男生。
“为什么?我是你的表哥。”
徐屿好笑的勾了勾唇,一双琥珀色的眸眼中满是戏谑。
我很讨厌他这样笑。
准确的来说,我讨厌所有人这样笑。
“我外婆只不过是你外婆的胞妹而已,就算我们是表兄妹,也只是外亲。”
我恶狠狠的说着,傲慢的绕开他,并不打算再理会他。
“喂!你们北方人都这么没礼貌吗?”
徐屿冲着我的背影的大喊,对于我的离开,他并不意外,在我来到丽江的这一阵子,他已经大概摸清了我的脾气。
怪。
他评价我就是一个字。
我没有理会徐屿,对于陌生环境的不适应已经够让我苦恼的了,哪里有时间去闲扯。
脚上白色的帆布鞋与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碰撞着。
我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对于这个古香古色的城镇,我还有太多的地方没有去过,还有太多的风景没有看过。
天色渐暗,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太阳要下班的时候了。
昏黄的阳光洒泻在冰凉的石板路上,熏红的晚霞肆意的渲染着黄昏时的天空,但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无论清风怎样温柔的爱抚我的秀发,也始终解不开我心里的结。
我为什么要选择来到这样的一个地方。
为什么要孑然一身。
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下午一过,小镇就热闹了起来,零零散散的三两个人,吃了晚饭,便都出来散步。
彼时,我成了街道上唯一一个孤零零的人。
“找、找到你了!”
身后,断断续续的喘气声蓦地响起。
我转头,竟是徐屿。
“你怎么不回家?”
我定定的站在他的身旁,对于他的出现微微讶异。
“你外婆让我叫你回家。”
“那是你姨姥!”
我愠怒的冲着徐屿大叫。
“好好好,姨姥,姨姥。”徐屿无奈的撇了撇嘴,满是不屑的说,“你们北方人也太爱发脾气了。”
“哈……你们南方人好。”
我阴阳怪气的说着。
“当然了,我们南方人才没有你们北方人的粗鲁和不拘小节,看看你们北方人,啧啧啧。”
徐屿满是嘲讽的说着,看样我的眼神带着满满的鄙夷。
“我们北方人才没有!”
我低声咆哮。
“怎么不是这样?看看你,真是个地道的北方人。”
听到这句话,我压抑了一天的感情终于忍不住迸发了出来:“北方人!北方人!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们北方人抱有这么大的歧义!在你眼里我们北方难道就要比你们南方低一等吗!”
“我、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徐屿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给激惹了,没好气的说着。
走遍了大半个小镇只为寻她芮樱海,而换来的就是被这样的对待?
“你!你给我滚啊,滚!”
我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低声的嘶吼着,竟将高了我一头多的徐屿推了个踉跄。
“芮樱海!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会管你!”徐屿一把扯过我的手腕,粗暴的欲将我拽走。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红了眼眶,低声的抽泣着。
“芮樱海,要不是你爸爸……”
徐屿欲言又止,那样子在我眼里嘲讽至极。
我怔住了,心里没由来的疼痛起来。
原来。
原来所有人都在意我的父亲。
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个可怜虫,就是有个罪犯爸爸的坏女孩,就是来麻烦外婆的倒霉鬼。
我却还在这里不自量力。
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秘密。
“呵,是,我爸爸是进了监狱,怎么样,你开心了!你高兴了!”
我病态的笑着。
笑着我自己心中的苦涩。
“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徐屿低吼着。
我低头苦笑,一双明澈的眸子噙满了泪水。
原来。
一个人的身世这么重要。
一旦败露就相当于在心上插了一把尖刀。
不致命但足以让人疼的喘不过气。
徐屿说,那时的我就像个孤独又倔强的陶瓷娃娃,外表光鲜亮丽,实则一碰就碎。
是啊。
无论我怎么修饰自己,都掩盖不了我敏感的心。
残阳如血。
我和徐屿对立着,孤独而又轻薄。
气氛压抑到连空气都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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