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像一泓清水,将黑寂慢慢洗去,被一夜黯淡笼罩的重山的轮廓隐约显了出来。
却也只是隐约,曙光只好像熄灭柴火后留下的最后一缕青烟,若即若离却又挥手间稀释于空气中。
轻轻掬住一捧,挥洒向西边的天际。朦朦胧胧地,只望见,薄雾散去的却只有不远的几座小山的范围,远方却还是被乌云笼着。
这天地就好像渐渐从梦境中苏醒,苏醒到另一个梦境。
我们又曷不如此?
从帐篷的小窗看到天际的一抹微弱的白,我便再难敌困意的侵袭,终于在字母的身边躺倒合上眼。颤栗着挨过了一夜,终于等到了光明。
“哥……”一个稚嫩的女声嘤咛在我耳际响起。或许是卿儿在叫我吧,我缓缓睁开了眼。
今天卿儿好像有点奇怪,她向来都是直呼我“梅杉”的,今天这么亲昵估计又有什么事情求我。
眼前空无一物,身侧的字母不知道去哪了。转过身,帐篷的拉锁拉开着。
我坐起身,钻出了帐篷。
“哎?我怎么在这么一个地窖里?”我自言自语着。
这个空间约有百余平米的面积,向上看黑漆漆地看不到顶。
石壁上有数个开凿出的凹陷呈现出一个个小的台子,上面零散地摆放着将灭的蜡烛。只是四面墙壁只有三面有零星的火光。
每面墙上有三根蜡烛,点点光明甚至连一隅也照不亮。
无奈掏出手机,想照亮这漆黑一片的洞。手机却怎么也开不了机。无奈回到帐篷里取出备用的手电,按下开关,不大的范围被照亮。
无蜡烛照明的墙壁两侧分别放置着一头狮子的雕塑和一只老虎的雕塑,却没了头颅。
宽敞而高耸的墙体上却赫然绘成了一幅壁画:左侧是一层层叠嶂,峥嵘处没入霄汉,低洼处溪水潺潺,山腰处偶有泉眼,细密的水流便顺着山体缓缓流下。重山便恰似沟通了天河与地水。
画幅向右展开,嶙峋的怪石开始密集起来,却相较高山更低了一些,石头缝隙中有松拔地而起。开始时孤松傲立,随着山石变得低了些,松树便多了起来,株株虬枝苍劲,亭亭如盖。
海拔低了,低矮的草木便更加茂盛了,如茵绿草一直覆盖到小溪旁。恰巧路过的一缕微风,将桃花小枝的上的一瓣带到了溪水里。看到风来了河畔的小草纷纷低下头,好像要看看这水中的稀客。
溪水流向远方,似是追逐天边的彩霞去了。
在一株低矮的树旁靠着一个姑娘,一顶白色的小洋帽,一身白色的洋装。有几分古典,有几分安宁。她静静地靠着,脑袋仰起,透过树叶看着夕阳。
小姑娘的身影在宽阔的墙壁上小得微不足道,可她却是画得最为细致的一个。颜色被年月带走了芳华,但她就那般袅袅婷婷,让人能嗅出几分慵懒,听到几丝恬静。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蹲下身,我却发现小姑娘身后不远处,立着一块不大的碑,上面的朱砂已经脱落了几许,却依稀能够认出上面的一个字。
墓!
我对于壁画的美好憧憬霎时完全破灭了。我看向四周:封闭、黑暗、阴冷……难道这里是……一座墓窟?
那棺椁呢?我拿着手电四处乱照。我却发现,在这个空间中央的位置,字母的帐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正是我四下寻找的——一口棺材。
我靠紧了墙壁连大气都不敢出,而更可怕的是,棺材的盖子正在被缓缓推开。
突然,我感觉画壁吸引住了我的身体,紧接着墙壁开始抖动,渣土掉落下来,我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时只看见了一双妙目盯着我,双手还在奋力摇着我的身体。
“卿儿,你这是干嘛?”我僵硬地笑了笑,用袖口拭去额头的汗珠。
“你好意思还问我?都几点了?就要集合了。还十分钟就要离开这座山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吴卿语速极快地说着。
“字母,字母呢?”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我却有些结巴。
“他给你收拾东西去了啊。你也赶紧起来,把帐篷收起来。”
爬出帐篷,一束骄阳映在脸上,我被晃的睁不开眼,转头看天,却是万里无云。
我甚至在想昨天晚上是不是真发生了那一切。
直到字母提和箱子过来,向我递出一个眼神,我才放下心中的怀疑,默认了一晚的煎熬的事实。
“手机都充好了,移动电源都快没电了。”他向我低声说着。
“嗯,好。咱们告诉吴卿吗?”我迎合了一声,询问着。
“别跟她说了。这一路也挺危险的,咱俩也得小心点。”字母严肃地说着。
“这次咱俩可真够可以的,荒山野岭擅自离队。哈哈,不过有你呢,要我一人肯定不敢。”
“咱们手机都充好电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报警。旅行团人少了肯定也会有所措施的。”
老胡依然那副和蔼可亲的笑脸,集合点清人数后便带着所有人从距离上山路不远的另一条路下山了。
糟了,我看向字母。字母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们两个很自觉地减缓脚步向队伍的最后面靠近。
我跟着字母,缓慢地走着。字母眼睛却一直看着只有数棵小树遮挡的不远处的上山路。
突然他拍了我一下,“到了,咱们偷偷地走。”我向他的看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那棵树,那棵像枯槁老人手的盛夏日的枯树。
缓慢钻入树林,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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