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宓指了指地上的吴长柱:“他没事了,抬回去好好修养修养就成了。”
吴沛安观察了一会地上的吴长柱,虽仍是昏迷着的,但面色已不复刚才的狰狞,倒真像是熟睡着了一般。
他向着徐宓一拱手:“姑娘高义,吴某人铭记在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吴某回去便遣人将谢银送到姑娘手上。”他看得出来,这位美如娇花的姑娘不是一般人呀。
早年间吴沛安一个人行走江湖四处历练的时候,也曾经碰上过有些本事的能人异士,知道这朗朗乾坤下有些人生而有异,对这种人千万得敬着尊着。
好一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徐宓听的得趣,这个吴沛安不仅饭做的好,脑子也比一般人灵光了许多。他这是想上赶着和她结交呀,若是往昔,徐宓会一笑了之,如今却也乐意了起来。实在是形势比人强呀,到了这苦寒的塞北为了让自己能过上点舒服的日子,多认识一个好厨子也不是太寒碜的事儿。
徐宓想的开,便也从善如流的点了点精致小巧的下颌。
这时阳光洒在她白皙如瓷娃娃般的面庞上,更衬得脸上是白的更白,红的更红。一双秋水剪瞳,把吴沛安的身影映在了乌黑乌黑的眼睛里。霎时间,吴沛安忽然觉得心跳的像胸口揣了一只兔子,噔噔瞪的。
这样的颜色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呀,吴沛安心里悸动,不由的脸色也跟着红了些。好在他在巴林这几年面皮已经晒的黝黑黝黑的,倒是看不出变化来。
庆安楼这伙人安生了,刘家大爷却不安生起来。
黄鼠狼进了家宅还搞出了差点出了人命的事端,这要是传出去难免旁人会在背地里说闲话。要知道在这塞北这块地界上,黄鼠狼虽被称为黄大仙但也是很邪性的东西。民间流传着:黄鼠狼进家宅,子孙进棺材这种说法。
这几年刘家在巴林混的好,背地里不少人看着眼红,巴不得他们家早点倒霉,若是这种不吉利的事情传出去,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一宣扬,以后谁还敢和他家结亲。
刘家大爷膝下有一双儿女,大的儿子今年有十五了,小闺女也有十三了,都已经暗地里和巴林的权贵家搭上了线,就等着他老娘的丧期过了下文定了。
他们刘家是外来户,虽说有着王爷信任,但王爷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护着刘家,很多事情还得是他们自己摆平。想在这蒙古人的地界上混得好,自己儿子娶人家蒙古人的女儿,女儿嫁人家蒙古人的儿子,是必不可少要走的捷径。
这么琢磨着,刘家大爷咬咬牙,决定还是花钱买平安来的踏实。在场所有人每人多收二十两的封红,算是今天这场事端的封口费了。
本来吴沛安是不想要这份钱的,他和刘家有些交情,也理解刘大爷的难处,即使不拿刘家的封口费他也会管教好自己的伙计们不让他们出去胡咧咧的。
但是刘家大爷是个生意人,打心眼里觉得收了钱的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竭力的劝说着吴沛安和大家一起同流合污。吴沛安也没拂了刘家大爷的面子,很是知变通的跟着大伙一块收了银子。
这一通忙活下来,总算是了结了这桩事非。只是地上还躺着具死相狰狞的黄鼠狼的死尸,也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什么忌讳,刘家大爷此时可是不想再生什么其他幺蛾子了。他也看出来了徐宓不是个简单的女娃,心里揣测着兴许是位有道行的仙姑。
这时候内蒙这块黄教盛行,达官显贵们都笃信藏传佛教的上师们也就是俗称的喇嘛,在草原上的牧民间还有很多人信旧式的萨满教也就是俗称跳大神儿的。
不过这几年也有许多关内的道士来蒙古传道,其中有些本事的女道士被老百姓们尊称一声仙姑。
刘家大爷对着徐宓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姑娘你看,这黄皮子的尸体怎么处置为妥呀?”
徐宓还记得刚才刘家大爷拿她当无知妇孺想把她打发的远远的过节,先是装作听不见,目光游离的在小院子里转了一圈,又抬起一只纤纤素手随意的擦了擦指甲上留下的血迹。
生意人都不迂腐,也放的下身段,刘家大爷讨好的说:“姑娘今日为了我们家的事情费了力气了,一会走之前千万得再收份谢仪,不然刘某人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徐宓见他还算上道,也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这黄皮子虽死了,却也是好东西,你把它的皮肉剥了只留下骨头,再将骨头炖成汤喂给家里最近生病了的人服下。”
徐宓的声音像幽深的山谷里的清泉一样甘冽清澈,甜丝丝的却又透着悠远宁静,每个字从她口中吐出都如殷商时代最贵重的编钟击打出的音符。
可这些美妙的音符组成的句子,落在刘家大爷的耳畔,却成了一根根扎进他心缝儿里的钢针。他听的出来,徐宓刚刚在提到“最近家里生病的人”这几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带了份戏谑,旁的人听不出来,可他听的真儿真儿的。
这事全家人都捂着不让旁人知晓,这个初次登门的小姑娘连他家老二的面儿都没碰上过,是怎么一下子就发现这其中有端倪的呢。
刘家大爷后襟上的冷汗簌簌的窜了出来,冷风一吹,冻得他缩了缩脖子。他本来就长得矮小,再一缩脖子整个就是一副鹌鹑得样子。透着几分被看透的尴尬冲着徐宓拱了拱拳:“多谢姑娘赐教,多谢姑娘赐教。”
今儿这一趟,徐宓的收获是最丰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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