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还有多远?”
“回公公,前面就是青山山脚了。”
老者搀扶着从马车中走下来,一年轻人在下面接着,四周围着官兵,人人皆骑白马,眼睛盯着外面,手把在刀柄上。为首一人驱马前来,问道:“赵公公,可有何事?”
赵公公笑了笑,接道:“劳烦王将军了,咱家体力不适,坐这马车快抖坏了身子,想下来走走,练练腿脚。”
王将军点了点头,指示几名士兵前去探路,其余列队前行。他下了马,与老者并身走在一起。赵公公示意年轻人退下,两个人慢慢地往前走。
一将军与一太监并肩走在一起,怎么看也是不符世俗常理的。不过这将军不是普通的将军,太监更不是普通的太监。
“赵公公,当今朝廷这番可是要重起道教。”
老者笑笑,回道:“将军怎有有此问?”
青山就在眼前,山脚是一片四合院,越往里走,越见其祥和。老人们磕着烟斗,孩童儿在街上嬉戏打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有眼尖的孩子见着了白马,呼朋唤友,眼汪汪地望着。白马们也给面子,一个个昂首踏步,马蹄峥峥,颈上的毛发肆意飘荡,惹得小家伙们哇地一声大叫。古老的院子,富有历史感的飞檐,檐梁上搭着雀窝,鸟儿在其中穿梭。
赵公公感叹道:“青山处可见平常。”
王将军下令让自己人牵马而行,回头答道:“人间若是长久,吾也可退隐江河,泛舟游世了。”
“这是王将军的心愿?果真实诚啊。”
王将军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认真的远眺青山之上。良久才缓缓讲道:“我等将士乃大周之人,为国为民,自是责任。”
“所以我希望百姓平安,当然最是希望家人平安。不然何来战场上赴死兵士!”
“因此这道门之事,我不希望会成为一个变数。”
老者又笑笑。
青山就在眼前了,隐约能瞧见直入天上的石梯。王将军在石梯前的牌坊旁停了脚步,赵公公也跟着停下。只见兵士列队于前,没有丝毫进入山门的想法。
王将军弯腰道:“我奉命送公公至山门,待公公从山上下来时,再送公公出州。”
赵公公点了点头,搀扶着进了马车,他抬起绸帘,说道:“那就闹烦王将军了。”
他放下帘子,马车缓缓地向阶前行驶。说来也怪,这车前拉着的白马踏上阶梯时,车身竟没有与阶梯相接触,在上一尺漂浮着。白马像是感受不到重量似得,一扫先前的疲惫,飞快地向前奔去,这等情景惹得底下的兵众叹为惊奇。
车厢里,老人接过年轻人煮的茶,眼神有些浑浊。年轻人见状问道:“公公,那将军给您说什么了,都惹您不开心了。”
老人两指捏着茶盖,在碗沿上磕了磕,有些漫不经心,讲道:“他王生是益州守将,青山这些年益州所派道观十不存一,有他一份功劳。朝廷此举变化太快,底下的人脑袋也得转过弯来。若是上面追查下来,他王生一脉首当其冲。”
少年再问,老人简单的给他讲了些形势。不过他心里其实想到更多,王生跟他都是老人了,多说的也不会讲,此番话语哪是对他说的,这是在对当今新帝表态。但他倒琢磨着王生似乎挺支持道门再起,只是王生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这是整个益州的意思吗?或者······当今太尉乃益州出身。
太乱了,老人想。
他知道熙曾带来南疆秘境的情报,也知道当今新帝对道门的态度。他本奉命在各地探查当今地区态势,新帝的执行程度。没想到赶鸭子上架,昨夜被送来圣旨,令亲自送往青山。队伍也是鱼龙混杂,竟不是朝廷御旨部队,而是临时抽调的益州将府的军队。若不是有白马御辇送旨来到,他可能会当场镇压,直接返京回朝。
身旁少年大概没什么问题,出京入地时就被调在身边。老人抬起绸帘,只觉一切似乎都太顺理了,熙突然闭关,新的道门行走出世,圣旨的仓促颁发,队伍成分的组成,于是他来到青山,这顺得都有些不太正常。少年透过窗见着青山,发出惊叹。但在他的眼里,卷着云雾的青山仿佛是围绕着阴谋,他开始思考谁敢算计朝廷,是外面,还是里面?
少年说道:“公公,咱们到了。”
他抬头,见着巨大的山门,见着下面立着一人,道服飘扬。
“刚才就是那位道门行走?”
赵公公坐在桌前,对着扬子居笑笑。
扬子居十分恭敬的回答道:“是,正是我门大师兄。”
“怎么刚见着咱家,就离开了?莫不是不待见咱家?”
扬子居回想当时师兄见着了马车,皱了皱眉头,交代了一番便转身离去了。他有些头疼,连忙回道:“师兄本想亲自接待赵公公,不过二师姐好像出了点问题,便离去了。”
赵公公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这种说法。他说道::“道门行走自然要当起责任,这是应当的。”
扬子居神情有些凝重,他倒是想过若朝廷对师兄的身份有所刁难,就以道教的支持为要挟。他本想着至少要弄个你来我往几个回合,没成想朝廷这么爽快就承认了。这是否代表当今新朝廷对于道教的极高重视程度呢?
老人对此似乎没见着,笑呵呵地等着他回神,接着说道:“这圣旨还在咱家手上,正主不在,你来接?”
老人双手捧来,扬子居跪地双手接住。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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