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从小星家搬回来么?”莫姨盯着凌欣的眼珠子,之前陈星出事,凌欣为了代替陈星照顾杨泠搬到了陈星家里,本来是起码要待到杨泠考完大学的,但是如今陈星回来了,一切又有了变化。
“这个,这个,应该先不回来吧。”哪怕脑袋被自己老妈的手定住了,凌欣的眼珠子依旧不听话地转来转去,就是不看莫姨,那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小。
“你这是和小星同居了么?”莫姨那逼视的眼神逐渐靠近,势要从凌欣的眼睛里看出点东西来。
凌欣眼珠中的瞳孔就像是两个顽皮的小球,不停晃来晃去。
莫姨有了答案,松开了手。
“其实也没什么,小星的事业都已经成型了,连你都照顾得了,就算多照顾一个孩子也没什么难度。”自从凌欣从家里搬出去了以后,莫姨就一直有点点空虚。
“你说什么呢?”凌欣那盈盈秋水中流露出不可思议,她快疯了,她妈这是说什么呢?仔细一想的话,她离自己毕业也没多久吧,再说陈星,他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吧。
她妈这么一副殷切的样子看着她,让她很有罪恶感好么!!
陈星在楼下跟凌叔说着话,说话时用眼角余光瞟了眼通往二楼的楼梯,凌欣怎么还没下来呢?
“接下来什么打算?先上学么?”凌叔坐在木椅上,一把中国圈椅,简约质朴,颜色深邃的椅子,在当今年轻人看来远不如时尚的沙发,欧式椅子来得喜人。
可这些中国圈椅一直都是被世界模仿的标杆,而且在价格方面也丝毫不便宜。
“上学的事先不急。”陈星轻轻摇了摇头,他当然打算读大学,但就如他所说的,他并不急,他可以先做一些别的事。
“恩。”凌叔双手搭在木把手上,对于陈星说他先不读书心里没有掀起任何涟漪,要是陈星真的就如一个普通人,他会把陈星当做亲密的后辈对待,但不会放心现在就把凌欣交给他。
陈星,真的不一样。
他自己在快二十七八岁的时候,也做不到陈星如今做到的许多事。
笃笃笃。
踩在楼梯木板上的声音传来,凌欣和莫姨从楼下下来,只不过凌欣走得快了许多,像是要甩开身后跟着的美妇人。
跟凌叔莫姨打了个招呼,陈星和凌欣就走了,坐上了奥迪tt,陈星坐在副驾驶上,老老实实地把安全带绑好,那样子,要是不深知陈星的人肯定都会以为他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公民。
凌欣眨了眨眼睛,看了陈星一眼,每次陈星静下来的时候,他那张略显清秀的脸庞看起来像是在发呆的考拉,因为刚才老妈的话,那种淡淡的罪恶感让她快速离开了目光。
“现在去哪?”凌欣手握方向盘,目不斜视。
“去墓园看看吧。”陈星可不知道凌欣的想法,在副驾驶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跟凌欣聊天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葬礼。
可能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很晦气,活着的时候就有了墓碑,可陈星不这么认为。
“恩,好。”听陈星这么说,凌欣启动奥迪tt,驶出别墅,“你为什么想要去那啊?”凌欣在这一个学期去过很多次那地方,去那里的路她很熟悉,在之前的她看来,那是很让她难受的地方。
这种难受直到陈星回来才烟消云散。
“那肯定要去啊,那可是你宣读我们爱情宣言的地方。”陈星早就知晓了,凌欣在那个葬礼说出了他们的关系。
那时候她完全没必要说的,可是这个傻女人就是说了。
“什么爱情宣言,说的跟什么一样。”凌欣嘴上吐槽着,嘴角的笑容却是藏不住。
奥迪tt快速而平稳地行驶在港城的道路之上,陈星透过窗户玻璃浏览着这座城市,这座他已经记在心中的城市。
他还是更喜欢用眼睛来浏览这座城市,而不是用脑子中的记忆。
视线可及的房屋在变小,变成了二层,一层的矮房屋,再行驶下去,连这些房子都看不到了,道路两旁尽是田野和树林,视线轻易就可以飘很远。
在一道被围栏隔开的墙壁后,透过纯黑的围栏,陈星看到了里面一排一排整齐的墓碑,有几块墓碑前,还能看到放着的花束,里面或白,或蓝的鲜花用它一生最鲜艳的颜色陪着周围的寂静。
奥迪tt停在墙外,陈星从车上下来,牵着凌欣的手走进了墓园中,凌欣之前每次来这个墓园心中不免有些胆怯,可这一次握着陈星的手,就不会了。
凌欣带着路,陈星跟着凌欣来到了一块墓碑前,陈星注视着墓碑上的字。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他活着却跟自己的墓碑见到面了,如果真要说的话,这块墓碑一点都没有立错,因为那个名为陈星的男孩可能真的在他上岸那一天就已经彻底离开了。
是命运么。
最终还是立下了这块墓碑。
陈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存在,他只知道,他眼前就有他需要珍惜的东西,这些东西无关命运。凝视着墓碑一分钟后,陈星眺望墓园周围,周围都是旷野,让他能望得很远,视线的旷野上偶有一群树林伫立,偶有一条河流拦端田野。
远处还有高高架起的高铁在隧道之上飞速驶过,因为距离的原因,陈星第一次觉得高铁没有那么快。
高铁上的人们是否会透过车窗眺望到这座安静的墓园呢?
他们又是否会得知这座墓园里埋了一个名为陈星的男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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