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只这一句话,便足已叫越王妃心中启.info但她毕竟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又算得是大家出身,自然也不惧不鄙,只是点头道:
“娘娘赐恩,妾心戚戚焉,奈何妾愚昧,心下不明娘娘何意,只得心领而不可神受。敢请娘娘明示。”
媚娘闻言,点头淡然道:
“妹妹既然不愿挑明了说,好,那本宫便来说。”
此言初落,便有明和匆匆而上,轻奉了一样东西与她道:
“王妃殿下可认得此物?”
越王妃侧目一视,表情淡然:
“自然认得――这是妾身日日服食的保身药丸。”
明和张嘴,刚欲继续说,却被媚娘拦了下来,轻笑道:
“罢了,却是不必了……看来,王妃妹妹早已知此中关窍了。”
她这话一出口,殿内所侍瑞安与明和便是一怔,俱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好一会儿才默然看向同样轻笑着的越王妃。
越王妃点头,含笑道:
“这个自然……既然是保身药丸,那妾自然是要试准了才能吃的。”
“这么说来,这药丸中有人动了手脚,妹妹也早已察觉了?甚或是这动手脚的人是谁……妹妹也知晓了?”
“谢娘娘恩怀妾氏,这些小事,妾氏尚能自保。”
越王妃一句话,却教瑞安明和都有些错愕:
她知道了?并且也早做了防备?那媚娘一片苦心,岂非全部白费?
不过或者她只是受了越王蒙蔽。
正在他们想着这些可能,并有意进一步提示媚娘或者越王妃本人时……
“看来妹妹果然是有手段的,原本本宫还颇有些担忧……若是妹妹这般外表柔弱的人儿,在那样虎倨狼盘的越王府中,可不知要如何撑得下去……
如今看来却是本宫多虑。”
越王妃含笑点头道:
“娘娘一片美意,却是妾受之不起。些许小事,如仍得烦劳娘娘打点,那妾却也着实无能了。”
媚娘点头道:
“那便好……那便好。如此看来,本宫待会儿却是可安心去回告姨母,请她不必多过担忧的了。”
越王妃一怔:
“姨母?”
“是啊……怎么王妃妹妹不知么?越王生母,也就是越国太妃,却是本宫的姨母。”
媚娘含笑道:“这个王妃妹妹应当是知晓的罢?”
越王妃眨眨眼,口中应道:
“这个自然……”
可是心思却是转得飞快地笑道:
“只是不知妾是不是有什么做得不及人之处?却要劳得婆母如此来与娘娘商议这些家事。”
媚娘摇头,坦然笑道:
“王妃妹妹果然是误会了,姨母并不知这药丸之事。她所欲与本宫商议的,却是越王殿下前些日子曾有进言,请问可否另置别苑之事。”
“另置别苑?”
越王妃的笑容有些微凝。
“是啊!另置别苑。听姨母说,越王殿下此举,却是为了要安置一个什么紧要的人。说起来那人也是极紧要的,本宫着人去问姨母,竟然连姨母也不肯直言与本宫的……所以本宫这才好奇,忍不住今日套一套王妃妹妹的话儿而已。不过如今看来,妹妹也不知道。”
媚娘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妹妹何尝不稍做等待,便在此处,听一听姨母的说辞呢?”
越王妃突然抬眼看着媚娘,好一会儿才淡淡道:
“娘娘凤威如海,婆母都不肯直言。那有妾在……”
“这个,自然有的是办法。”
“可她是您的姨母。”
“妹妹可是本宫的亲弟媳呢!”
越王妃看着媚娘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虽然笑意丝毫未达眼中:
“娘娘似乎很确定,妾在听了婆母之言后,会以娘娘之令为从。”
“本宫与妹妹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孰令孰从――这一点,本宫倒也是明白的。说明白些,本宫与妹妹,不过是因着同难为天下男儿所容,是以相怜而盟罢了。”
“娘娘的意思是……要与妾结盟?”
“有何不可?”
“……看来这婆母既将说与娘娘听的话儿,妾也必然要讨教一番了。只是多少要亏了德行。”
“你我还会把这些虚名挂在心上么?”
二女相视一笑。
……
片刻之后,殿外传来另外一阵轻而慢的脚步声。
走进殿来的,正是当年的燕贤妃,后来的燕德妃,如今的越国太妃。她一入殿,便要依例向媚娘请礼,可媚娘算起来也是她的晚辈,怎么就肯生受?自然强把她扶了起来,坐下,絮了几句旧话儿之后,两人便握着手,媚娘切切道:
“之前姨母来着人传了信儿的事情,本宫倒也是着人去查问过了。说是那块儿地倒是旧年里侯君集被斩之后,他府上留下来的。
当年侯氏一案,前前后后也是牵涉甚广,侯家母子诸人往往来来之间,也是耗费甚巨,如今日子也过得不算宽松。所以听得有人要买了那块儿地皮去,却是极愿意的。只是姨母你与越王兄均系属宗室,您要这块儿地修善堂也好,他要得这块儿地置别苑也罢,却都得是入报工户两部,立册造文的……
姨母,若是此事一旦立了册造了文,那必然是要主上过目……您可得掐得准了,这块儿地,却不是做什么不当的用处的。”
燕太妃看着媚娘,目光微有些疑惑:
“娘娘似是听着了什么闲言碎语的,这才如此三番地询问老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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