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唯有篝火声作伴,平阳公主往炉里又添了几根柴,转身踱到木桌前,展开一张灰布条,那是她从将士们的破衣里捡的。想了会,她提笔蘸墨,顿了顿,才在布条上落了字:“一张机,女子日日啼。两张机,女子应为闺中人?三张机,国破家何在?四张机,巾帼不让须眉!”
她面色淡然地提笔一勾一划,搁笔后将布条细细卷好,唤来了守在帐外的士兵吩咐道:“找只鸽子速速送回长安交给桂华阁里的卫姑娘。”
“诺。”士兵小心翼翼地捧过布条快步跑开。
平阳公主仰头看着边关泛红的墨黑色天际,双掌合十默默在心里祈祷着。
她踱回帐内,来到放着士兵们衣服的柜子前,由于日夜不休的赶工,衣服已经全部被她缝好了。她打开柜门,取出一件略小的兵服,贴着自己的身子比了比,遂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拿起了针线:“还是太大了些。”
篝火燃燃,星辰明亮如日。夜毕,明日起,我自当不同。
卫青的将军营离平阳公主的大帐相离足以再盖十个帐篷,卫青立在帐前,望着远处那个还冒出点点火光的帐篷,背人处悄悄叹了一口气,唤来一名副将冷声道:“你明日送公主去新兵营报到。”
副将忙慌声回道:“将军,可是公主乃千金之躯……”卫青目光淡然地扫了他一眼,他下意识噤了声,低头不敢再看卫青。
卫青抬头眼里只有天边昏红蔓延的天际淡淡说道:“公主的命令吾等不得不从。”
“诺。”副将做了一辑,侧过脸重叹了口气快步退下。
卫青的眼睛还在天边呐呐道:“公主,也许最懂你的还是姐姐。”平阳公主入兵后一月余时,卫青还是忍不住来了一次新兵营。他是带着我的布条而来的。
“公主呢?”卫青淡然问道。
“卑职该死!”那个新兵营的领事竟一脸惶恐地在卫青面前跪下,全身打着颤。
卫青一急,语气已经扬高:“她到底去了哪里?”
那人唯唯诺诺道:“公主此时正在训练场。”卫青悬着心放低了一毫,随即像是为了掩盖自己刚才的太过在意般他又加了一句:“这个千金之躯可不要胡闹出什么犯了军法的事才好。”
训练场,所有人都已经去休息了,唯有平阳公主一人还在苦练。
她一次次从柱子上跌下,又一次次手脚并用地抱着柱子咬着牙往上一寸一寸地移动着。
“你么在这里等酒兴”卫青吩咐了一声,便轻着脚步迈进了训练场。
“啊!”又是一次不慎的跌落,这一次却有了温暖的怀抱。
平阳晶亮的眸子里映出卫青有些别扭的脸庞,他黑了也瘦了。愣了一瞬,平阳公主慌忙从他的怀里跳出,笑对他:“我是不是该唤你一声将军了?”
卫青掏出布条直直递过去,脸却固执地撇向另一边:“不过是一名信使罢了。”
“是子夫的信吗?”平阳眼前一亮,忙欢天喜地地伸出两指钳住布条,急急地在掌心铺开,细细地在脑海中品着。“只羡鸳鸯不羡仙。”她脸一红,含着笑在心中默想:“子夫,你果然是最懂我的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我眼里只要能在他身边,就算是永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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