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婵没事的时候总想往语蓉那里跑,她想从语蓉那里学些挣钱的本事。
午后,老鸨丽娘看到待在语蓉那里的月婵,把她俩都骂了一顿,并罚月婵多洗几盆衣服。
【一】《一朝风雨》佚名
一朝风雨,满地残红。
湿了花香,几许悲凉。
奈何世间无常。
月婵在不停地洗着衣服,肚子饿得咕噜噜地叫。
绮云忽然递过来两个糕点,俏生生的小脸上堆满笑意,“我帮你洗。”
月婵重重点头,毫不客气地让开板凳抓着糕点猛吃。
绮云坐到板凳上,细细的手臂抡起棍子往湿衣上猛敲,她边敲着边问道:“婵儿,你是不是又把中午的饭省下了?你晚上偷偷拿回家也冷掉了,你娘吃了也不会舒服的。”
“就算是冷掉的也比我娘吃的那糟糠稀粥要好,丽娘常说‘人不舒服就要靠补的’。”月婵很有理地说完,一本正经地蹲在绮云身边继续说道,“我现在的工钱买不起药,不过我娘说她能撑,撑到我长大了接了客,听说接客都能卖好多好多的钱。”
绮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伸着湿湿的小手就去捶月婵,小大人似的叮嘱,“你满嘴的胡说,整天把接客接客的挂嘴上,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如果出去说,人家会说你不害燥的。”
“哈哈哈,我也听到了!婵儿就是不害燥!”
痞痞的声音传来,绮云立刻崩起脸,月婵偷笑。发出这个声音的绝对是绮云的前世冤家,每次听到他说话,绮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顺着声音,紧贴着月婵身后冒出一个小男孩。男孩长得浓眉大眼,分外精神,贴在月婵背上谄媚地同洗衣服的绮云打招呼,“娘子,我帮你洗衣裳,好不好呀?”
男孩叫叶步世,和婵儿、绮云的年纪一般大,他是女儿楼里一个龟公的儿子,据说他的娘亲就是这里的一个窑姐,生他的时候两脚一蹬升了天。
叶步世从小在女儿楼长大,见到五官讨巧可爱的绮云后就像苍蝇见到臭鸡蛋,从此紧盯着绮云不放,绮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大咧咧地喊着要娶她做娘子。
绮云嘟起薄薄的小嘴,“叶步世你厚脸皮比上婵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不能比!我是男人,婵儿是女儿家整天说接客接客才叫不要脸!”叶步世满不在乎地说道。
“叶步世,你去死!去死!去死!”月婵瞪圆一双眼,冲着叶步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虎头虎脑的叶步世立刻抱着头到处逃蹿。如果说在女儿楼里,绮云学到的是一口软语软话,那么月婵学到的就是骂人的狠话,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敢骂。这会儿,换作绮云看着他们抿着嘴笑了。
月婵气呼呼地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说道,“我的确不要脸啊,那有什么,我有工钱挣就好!绮云,你不喜欢?”
绮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着自己的爹娘,“我爹娘很疼我,可他们被抓走了,所以现在还不能来接我。我娘和我说过:要好好听话!将来给我找个天底下最好的相公。”
月婵拍拍胸脯,很豪气地说道,“没事,如果等我接客的时候,你的爹娘还不来接你的话,我就把接客的钱一半给娘亲治病,一半给你——赎身,嗯,赎身!”反正接客的钱有很多很多,应该用不完的。
正在此时,从红楼里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得月婵和绮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叶步世一听,撒腿就顺着声音跑了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月婵也连忙跟了过去。
看到他俩打闹着跑远了,绮云也扔下衣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红楼外站着两个窑姐,她俩边摇头叹气,边凑在一起低语。一个说:“这个语蓉真是要钱不要命了,眼看就要生了,还出来接客。”
另一个说:“语蓉就是傻,还以为怀了男人的孩子就能拴住男人的心,到这里来的男人,有哪一个不是喜新厌旧的白眼狼!”
“听说最近又勾搭上一个小白脸——不,小白毛……”
有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从红色木门里面跑出来,他边穿衣服边恶狠狠地骂:“真他妈的晦气,老子出来寻乐子,竟然捣鼓出个孩子来!”
窑姐们这才知道,语蓉肚子里面的孩子生下来了,“语蓉可好?”其中一个问道。
“这谁知道!我出来时,反正两人都没了声息。”男人满手是血地跑开了。两窑姐急忙跑进了红楼。不多时,婴儿的啼哭声从楼里传了出来……
月婵吓得撒腿就跑,她慌慌张张地冲进后院自己的房间里,“砰”地一声撞开了门,把绮云吓了一跳。
此时的绮云正坐在床上,就着烛火在笨手笨脚地学缝补衣服。
月婵转身把门栓用尽全力关住,想想不够又把凳子全堵在了门上,小小的身子又冲到桌子旁边拼命推动桌子到门口,嘴里不停地嘟囔道:“不接客!不接客!”
见月婵这个样子不解地问道:“婵儿,你在做什么?”绮云跟着女儿楼里的姐姐们学得一口温声软语,平日月婵很喜欢这样听她说话,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语蓉的惨叫和男人的满手鲜血……
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月婵蹦上床拉着绮云用被子盖好,这才发觉月婵全身都在抖,抖得不行。绮云还想问些什么,月婵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颤抖着却坚持着……
夜静极了。
月婵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好像听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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