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诗诗带的东西不多,但都是十分精致饱肚的,除了一份蟹黄小炒面,还有一碗花满溪最熟悉的云吞,女孩子们也就这个饭量,更何况新婚,也不宜吃的太饱。
汪诗诗把手撑在下颌上,一边看着花满溪细嚼慢咽,花满溪实在也不敢大口大口吃,她嘴上还有胭脂呢,这可不是现代,有什么不掉色的,防水的,胭脂可是蹭蹭也就蹭掉一半了。
汪诗诗在旁边剥了几个板栗,边吃边看道:“本来南阳旧俗,也有闺中密友陪着新娘子坐一会儿的,我也不算是偷偷来。不过等你吃完了,我还是要赶紧出去,把东西带走的。满溪,你今天这一身可真是太体面了,不过也怪沉的,到时候我成亲,也来这麽一身,天,我还没有如意郎君,就已经开始头大了。”
花满溪安静不语,心里却微笑,琢磨着以后要不要帮把手,捅破汪诗诗和沈绍的窗户纸,不过这个嘛来日方长,有情人总能终成眷属,何必要着急呢?
等她吃完,汪诗诗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行至半路想要把食盒递给管家,消灭自己送饭的“罪证”,花园子里的草丛里却一阵细碎响动,随即突然冒出了一个青衣人。汪诗诗差点要抄起食盒砸过去,才发现竟是沈绍。
她顿了一下,没好气道:“干嘛呢,别人赴宴来喝酒,你赴宴是来后花园吃草的?”这么说着,沈绍却依旧慵慵懒懒地躺着,汪诗诗再近一看,那里还有个矮矮的木色长凳,只是草长得高,沈绍又躺了大半个上去,故而不易察觉。
沈绍似醉非醉,一双长眉入鬓,发乌如漆,一双眼半合不合的,睁眼如同春水流动,让汪诗诗心头乱跳,好像突然有一百只小兔子撞过来。便见沈绍微微一笑道:“有些醉了,在这里歇一歇。汪姑娘若是有心,替我讨一碗醒酒汤来,好不好?”
平时他这样吊着样子,汪诗诗肯定骂他没个正行,装模作样勾搭青春少女,可此刻他吐字都有些含糊,只有那双眼睛愈发晶莹黑亮起来,汪诗诗一跺脚,竟然真地去了。
撇开这对欢喜冤家不提,徐锦非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众人的敬酒,他虽位高权重,此刻看起来风光,但来庆贺的众人,都知道这份风光,不过是岌岌可危,因此劝酒也劝得有限,不敢同他太过热络。
何况人家不良于行,便是身体不适,哪敢让他喝太多酒?众人心里有了默契,最后徐锦非喝着喝着,只生出三分醉意来,大家就已散到各桌,开始热络交谈,品尝饭菜。
徐锦非也懒得跟他们客气,道一声先行一步,就在众人或暧昧,或可惜,或考量的眼神中,施施然由下人推走了。这时候花满溪喝也喝了,吃了吃了,老老实实把盖头盖回去,收拾了一些垃圾,就等着徐锦非上门。
大门合上,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徐锦非并不撇开轮椅,依旧端坐在上面,一路自己滑行过来,红烛高照,映在窗纸上的虽是一对璧人,男的却一直坐着,让暗中一些盯梢都觉得好笑。白白娶了个美娇娘,可你是个瘸子,又有什么用?
徐锦非不疾不徐,随即朗声道:“为夫不良于行,还望娘子来搭把手,将为夫搀扶到床上,好生看看娘子。”花满溪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故意装出了一副吃力的样子,还摇摇晃晃了两下,两人一起跌坐在床上。
徐锦非掀开了她的盖头,眼神中骤现一抹惊艳,随即在她耳旁低声道:“今日大婚,外面难免有几个盯梢扫兴的,不过他们也不敢进来,你放心。”
花满溪点了点头,只见徐锦非袖中射出一线星芒,就打灭了花烛的火光,整个房间顿时气氛暗艳。花满溪有些羞涩,却发现自己早就给人搂进怀里。她轻推了人一把,小声道:“合卺酒还没喝呢。”
徐锦非眼中流露出一点笑意来,也不说话,去桌上端了那酒壶,也不要杯子了,满饮一口,随即俯身印唇,灌了她满满一口。花满溪心驰神荡,整个人都有些酥软下来,勉力伸手拉了一下帐帘,徐锦非抽开她一枚金簪,顿时如云秀发泼洒在枕席间。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
譬如坐在房间里的林凤萱,就险些把自己的绣帕都扯烂了。
她盘算得好得很,虽然因为失了贞,表面上看来,太子只能娶她为侧妃,可她与太子的情意,绝不会因为这些身份的桎梏而有所削减。只要她是最受宠的,那么以后,她照样可以是最厉害的。
怀着这些不甘与怨愤,她强迫自己穿上那身桃红色的嫁衣,可恨林玉衡这头蠢猪,平日里吃喝玩乐怎么样,她有时候还帮他兜着,到了要背新娘子出家门的时候,这厮就脚底打滑,还险些把她摔出去。
要不是以后还要倚仗娘家,林凤萱真是恨不得把林玉衡的脖子都箍住掐两下。侧妃只能坐小轿,由侧门抬入,这些她也都忍了。
只是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都夜深人静,红烛几乎都要烧尽了,也没有等到太子。林凤萱心觉不对,一把扯下盖头,终于等来了一个贴身丫鬟。
那是她带来陪嫁的侍女,一贯对她忠心耿耿的,这会儿端了一碗清汤素面过来,面露为难之色。林凤萱一挥袖,将整碗面都倒在地上,冷冷斥道:“怎么回事,太子人呢?你给我端来的这是什么东西,新婚之夜,我吃这寒碜玩意?”
侍女跪在地上,一边收拾面汤,一边战战兢兢道:“小姐,今日太子不仅抬了您进门,还娶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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