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多久,青青只知道大漠谣的休养生息从现在开始,萧拓每日和大漠的男人们出去打猎垦荒,大漠的黄沙他们总是周而复始的用带好的草种去种了,第二日被风暴一卷便又盖了上,于是这边成了他们每日的必修功课。
青青则教给大漠的女人们要听自己的心之所向去挑选男人,而不是让男人来挑选自己。
大漠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充实,青青在这里才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
四年的时间匆匆而过。
这四年的时间里,清茗送走了她的阿娘,阿娘走得的时候,青青跟着他们到了郊外,把阿娘放在长生天下,一行人别过了,就回到自己的帐子,青青才明白,大武是重视人的死的,丧礼往往那么隆重,而大漠的人更重视人怎样活着,悲痛是要适可而止的。
这一日青青刚扫干净了帐子里的毡毯,朵琳便兴高采烈得拿了一张牛皮纸来,交到青青手里。
青青问道:“这是什么?”
朵琳道:“诗,是你们大武的诗!”
青青不由得也高兴起来:“是你写的?”
朵琳点点头。
青青拿起来读了:“永生天内望春草,岂能故人相看老,为君尝坐弹琵琶,弦断风来始羞煞。”虽是一篇文辞不同的诗句,但青青明白这是朵琳用了心思写就的。刚要开口称赞她,帐门被一下子掀开。
两人抬头看去,来人正是萧拓,只是往日向来平和的萧拓竟然脸色苍白冷淡。
只是沉浸在小有成就里的朵琳并没有注意到,仍旧把牛皮纸拿了,跑到萧拓面前,道:“大汗看,这是我写的诗。”
岂料萧拓把那牛皮纸猛打道地下,径直朝着青青去了。
朵琳没有捡起地上的牛皮纸,只是又转头失望的看了一眼萧拓,自己掀帘走出了帐子。
青青不知发生了什么,对萧拓道:“那也是她的一番心思,你就算不在意,也不能这么作践她。”
萧拓的眼睛里满是血丝,道:“他死了!四年了,探子来报说她病了,病了四年,为什么没有人给她看病?就让她这么死了!”
青青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说,是谁?”
萧拓道:“大武朝一个月前开始的国丧,她死了,她倒最后都不肯再见我一面。”
青青道:“我原以为也许一起跳了崖,也许和吴沛生死过一次,她终究是忧思过重。”
萧拓道:“这笔账,我要算在大武朝所有人的身上!”
青青惊道:“怎么算?出兵吗?就算你胜了,她也会更怨你,你别忘了大武是她坚持了一辈子的义务,你果真要会了她的大武吗?”
萧拓跌坐在地上,抱着头,嗓子里哽着的话已经听不出来,青青只听清楚了几句:“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
青青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她这才发现,所思在远道不过是相思之痛,而所思已不在,却是最大的悲哀。
萧拓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人!备马!”
青青压根来不及拦着,他便跨上那匹高头大马,扬鞭而去。
各个帐子里的人都被这阵喧嚣打扰,纷纷出了帐子,青青听到有人在议论,说:“还不快去追,上一个大汗就是这么死的!”
青青猛地惊醒,便大喊:“备马!快备马!给我把人追回来!”
一匹马被拉到青青面前,青青正要上马,却被另一个人抢了上去,待看清那人正是朵琳时,朵琳已然骑马扬长而去,紧迫着萧拓的背影,扬起一阵烟尘。
及至好容易等来下一匹马,青青与清茗并骑上一匹,跟着浩浩荡荡追去的大漠汉子们疾行而去。
众人仍旧是跟丢了,就在所有的人都面向青青,用眼神询问她究竟应该怎么办时,青青问道:“两个人都跟丢了吗?”
众人都点点头,青青自觉不妙。
这时突然在远处山谷中间传来一声熊吼,青青指着那处对众人道:“去山谷!”
一众人吗冲向山谷。
又是一声极其震耳的熊吼,青青等人更是加快了马步。
清茗在马上,说:“遇见了熊,只怕是凶多吉少。”
青青更是心里悬着。
前面的众人停下了马,青青也喝停下了马,向前看去。
萧拓双臂都受了重伤,动弹不得,倒在地上,一旁的朵琳闭着眼睛,竟把剑射进了熊的新房,众人被这一幕所惊,才纷纷立在了原地。
熊已经毙命,却摇摇晃晃的想要朝朵琳的方向倒下来,萧拓忙用脚一勾,和朵琳一起滚下了一旁的小坡。
青青忙吩咐人上前,把他二人带回去。
萧拓重伤已经昏了过去,朵琳也因为惊悸而不停地闭着眼睛说一些痴话。
又有人上前扛了那个到底的熊,一众人向回走去。
萧拓伤得重,加之内心里又忧思过重,盘桓了七日也没见醒转,但朵琳已经好转了,这个丫头还成日来到帐子里说要来替青青照看汗王。
青青看她已经好了,才对她又提及当日之事,道:“你也是,什么都不说就冲过去,难道不怕自己有个什么?”
朵琳道:“我如果怕,就不会跟去了。”
青青道:“我倒是从来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个女英雄,能杀了一只成了年的熊。”
朵琳看了看睡着的萧拓,又抬头,对青青道:“那是因为我当时要挡在他面前,他让我捡起那把剑,还看着我说,他要把命交给我。”
青青惊问道:“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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