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婷道：“那日，你走了之后就有个大汉来掳了我去，后来我被关起来，不日便来了另一个大汉，两人说的话都是咱们大武朝没有的，听起来像是北方的口音，但却是听不明白的，再后来吴将军来到，说了什么，就把我带了出来，却不想我竟然在吴府遇见了长啸，于是我不论如何也不回宫，于是便这样留了下来，吴将军说他的吴府是个奇怪的地方，曾经有人拼命想要往宫里去，有人却拼命想留下来，还有人顺水漂，永远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往哪儿去。”
青青道：“他说的是我姐姐。”
雨婷道：“你姐姐？我明白了，当日，你姐姐入宫的确用的是吴府的名义，可见你们从前是在吴府呆过一段日子的，云夫人倒是个好人，一直照看我。”
青青问道：“那长啸呢？”
雨婷的神色黯淡了一些，道：“他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认错了人，可是我一直在告诉他，我找对了人，不管他和我谁错谁对，我都不后悔我做过的。你还记得你曾经说给我的话吗？”
青青摇了摇头。
雨婷道：“你那时候说我还不懂得，自以为我是爱着皇上的，其实不过是爱上我姐姐爱上的一个幻影，直到有一天我于遇见了我真正想要的，我就会后悔我曾经做过的决定，现在我的确后悔了。姐姐还一直说，你说的总是对的，如今我也信了。”
青青道：“对不住。”
雨婷笑了：“你有什么对不住，路是我自己走的，与你有什么干系？压根就不是你的错，反倒是我为了我自己，又一次背叛了你，如今长公主一定还在记恨你，可是那日纵火的的确是那个绑你的大汉，不过我瞧得出来，他不想伤害你，所以只是把你绑在树上，那两个大汉还说了什么要为了谁做最后一件事，我听到的也就这么多了。”
青青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雨婷道：“只是他们二人已经被吴将军放走了，如今没有什么人能够证明你是无辜的，除非是我能够回去。”
青青看着她，有点儿不放心：“如果真的不行，你会等长啸一辈子吗？”
雨婷道：“我已经下了一辈子的决心了。”
青青没有说什么。
院外传来一个下人的传话：“二夫人，云夫人和将军起了，传二夫人一起用早膳呢。”
青青对院外的人道一声：“知道了，马上来。”
雨婷道：“你去吧。”
青青道：“你自己好好保重，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雨婷点了点头，青青走出了马房。
张老头仍在院外洒扫着，看了看青青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进了马房。
青青走近厅内，面前正端坐着小云与吴沛生二人，一旁伺候的也仅仅两名小厮，自是不能和宫内相提并论。
青青在下首坐了，却觉得自己才是这厅中的多余人。
吴沛生起身，拉了她在桌边坐了，道：“若是连饭都要这么拘谨的吃了，你在我这府里怕是呆不下去了。”
青青对他感激地一笑，在桌上坐了。
小云在一旁瞧着二人，见吴沛生让青青坐了之后仍旧回到自己旁边的老位置上坐下，不觉松了口气。
吴沛生对青青道：“饭毕道我房里来，我有话跟你说。”
青青不知何事，只能点点头先应了。
这顿饭用得僵持极了，青青想到从前第一次来吴府，也是在这间厅房，吃得也是这般拘谨，三人竟自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但都相互碍着，最后谁的心思也没有吐出来，尽在自己心里盘桓去了。
好容易用毕了饭，吴沛生对一旁的小云道：“府里日后的大事小事还是你打理，我也放心，你和青青是旧识，也不闹那套虚礼，我也不说什么，我想说的话你心里比我都明白。”
小云点点头：“知道，你忙去吧。”
吴沛生起身，看青青一眼，朝厅房外走去了。
青青见状，也起了身。
小云在一旁放下了筷子，道：“你在宫里这些年不好过吧？”
青青不知作何回答，只是看着小云。
小云道：“你别多想，我之所以知道你过得不好，是因为他也过得不好，被太后安排，先是被先帝贬去守城门，就算是天天在那种地方瞧人脸色，他也还是成日里的给你送信，他巴不得你在永巷，省得撞见未央宫的大变故。人都说你深受太后宠爱，风光无限，我却知道你成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青青道：“守城门的时候，人人都说吴将军的夫人是最有其解的，粗布滥衣却能立于城头，为他壮声势，没有一个女人能做到这般。”
小云道：“所以我走不了。”
青青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云道：“昨晚桑他和我聊了一夜，聊得全是你，他说他想给你个完完整整的地方，我问他是不是如果有打算，就会放下我，他说他欠我，下辈子再来还我。”
青青心里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滋味：“所以你现在给我说了这些，是要我好自为之，如果我给不了他什么，就不能让他放弃你。”
小云道：“只要他还有他的抱负，他就不能放下我，我可以成全他的野心，丹尼只会瓦解他。”
青青不想再听下去，转身朝厅外去了。
吴沛生见她来到，吩咐关了房门，对她道：“我知道你一大早去的便是马房。”
青青听出话里有异样，忙看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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