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斩后奏?还不得已?”努罗瞪起了眼睛,“早就叮嘱过她,有变化必须通知我,打个电话很费劲吗?再说了……”
说到这,努罗猛然想起了什么,手掌拍在桌子上。
他似乎想起了能解释这些怪事的理由。
座机响了。
时机真是刚刚好,努罗把电话揽过来,按着话筒。
这部座机是处决者的内线,只有现场执行官,以及执行官的个别直属部下才知道联系方式。说不定,电话那头是自己刚刚想到的一个人。
他快速拿起话筒:“哪位?”
“是努罗吧?”
一个轻柔的女性声音,甜得掉牙,听起来十几岁的样子。努罗板起了脸。
“你就妨碍我计划的人?”
“哦,不愧是代号‘渡鸦’的执行官,这么快就猜到了。”
女孩语气轻佻,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努罗的情绪。
如果说能有什么事,可以把努罗这个几乎脱离人类属性的冷血机器激怒的,那就是破坏他精心制定的计划,让他达不到预期效果,就像现在这女孩做的一样。
“既然知道我的代号,你是不是也应该报个代号上来?”努罗的声音越发阴沉。
“我是,幕歌。”
还真让自己猜着了,努罗心想。
“你,就是幕歌?”
“是啊,怎么了?”
努罗最初听到这两个字,大概是三年前。处决者传令官——也就是处决者的最高负责人,代号“潘多拉”——宣布了一项人事变动:新增一位现场执行官,幕歌。
来个新人,而且一上来就安排到执行官的位置,让有些人很不服气,但更让人不服的还在后头。
处决者的三名执行官,麾下都有一些固定成员,每次执行任务时,他们还可以挑选共有成员,这些共有成员由潘多拉直接管理。比如对努罗来说,杜鹃和摩尔贝露,就是他的固定成员,而珊德瑞和其下属,则属于共有成员。共有成员在任务中服从执行官的命令,除此之外,只听从潘多拉的调动。
可幕歌跟这些完全不沾边。
她没有固定的部下,也不找潘多拉要人。多数情况下,她独自包办一项任务的全部,偶尔会毫无预兆地,去帮其他人的忙,或者找其他人帮忙。
但不管怎样,只要一项任务有幕歌参与,那么她的命令,将优先于任何命令。哪怕是从其他正在执行的任务中借调人手,或是与执行官的命令相左也无妨,甚至接到幕歌命令的人,可以先斩后奏,执行命令后再上报给执行官。
这是潘多拉宣布人事调动后,发布给处决者全体的要求,也是最让努罗生气的地方。
一个组织里怎么能搞特权呢?这会弄出很多乱子。就像你游泳游得好好的,突然脚抽筋不听使唤一样。效率低了是小事,白白损失人手就血亏了。
不过,尽管努罗有很多抱怨,他还是得接受安排。反正三年多了,幕歌从来没找过他,只要不来烦自己,她愿意干啥就干啥。
结果今天,她来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就是幕歌?”
“哦?我能打进这个电话,还不够说明吗?”
“当然不够。这几年我听说了,你从来没露过面,联系人全靠电话,还用变声器伪装,时男时女,时老时幼。组织里也没有你的个人信息,简直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叫我怎么相信?”
幕歌十分不屑地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多心。看看其他人,我说几句他们就能信,互相都省事,不好吗?”
“不好,”努罗斩钉截铁,不由分说,“要么,你说服我,要么,我把这次的事交给上头处理。”
“哼,真是个没意思的男人,那你听好了。”
努罗竖起耳朵,他倒要听听幕歌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松口。
“你的副官杜鹃,本名翠丝·卡莱波。”
“这些可不够。”
“她今天穿的是红色胸罩和红色内裤,而且胸罩特意选的75a,虽然她更适合70a的尺寸,但她喜欢宽松一些的。”
几句话说得努罗目瞪口呆,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到杜鹃胸前,又尴尬地把目光挪开。杜鹃奇怪地看着努罗,她从没见过努罗露出这种表情。
“你说的这是什么?”努罗喝道。
“你要的证明啊。”幕歌用调戏的口吻说着。
“这算什么证明?”
“不信你可以问问她嘛,她就在身边对不对?”
对,但是,这怎么能问出口?
“你这根本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我不证明,是你自己太怂。再说,我证明不了自己是幕歌,可你能证明我不是吗?”
努罗虽然生气,但还能冷静思考。不行,这么玩文字游戏,就没完没了了。也罢,能打进这个电话,说出代号,起码证明她是自己人,姑且就信一次吧。
他轻咳两声:“算你有理。”
“谢啦。”
“那你是不是可以解释解释,为什么不让珊德瑞去追库洛姆?”
“两个原因,第一,库洛姆那个时候已经是死人了,他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
“怎么毒死的,我为什么知道,你就不用管了,等着看新闻便是。第二,铁血党也来柯甘尼市了。”
又是一个让努罗意外的消息,他从没在珊德瑞之前的报告中,听到铁血党这三个字。
但幕歌没必要撒谎,因为这很容易查出来,估计是珊德瑞没注意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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