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我是你爹,你这孽障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陆明德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心虚还是气恼。
陆希夷仰天哈哈大笑,看向陆明德的眼神充满恨意:“爹?你也配称这个字!自我出生十六年来,你哪一天尽过当爹的责任!现在我娘都被你们害死了,我还有什么好在乎!陆明德,你等着,我这就亲自给我娘验尸,然后去顺天府击鼓鸣冤,一定要为我娘求一个公道!”
明晃晃的菜刀又举了起来,刺的人眼睛生疼。
眼看着她真的要动手验尸,陆明德脸色大变,立刻扬声命令:
“来人,把三小姐给我拿下!”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外待命的护卫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陆希夷从棺材里拖了出来并结结实实绑成了粽子。
陆明德这才松了一口气,眸光莫测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从没注意过的三女儿好半晌,咬牙冷笑: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居然还养了你这样一条白眼狼崽子!既然你有了反噬的心,陆府再也留不得你。不过你终究是我的骨肉,你对我不义,我却不能对你不仁。我放你一条生路,从此你我父女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系!”
他说完扭头点了两个侍卫:“你们这就上路,把她远远送到青州,这辈子再也不准回京城来。”
两个侍卫答应一声,不顾陆希夷的挣扎,拖着她就出了门。
陆明德一一扫过房中众人,厉声道:“陆希夷因为三姨娘去世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从今天开始,陆府再也没有三小姐,都记住了没有!”
众人连忙应是,诺诺推了出去,屋里只剩下陆明德夫妻二人。
大夫人往门外看了一眼,似有不甘:“老爷,难道就这样放她走了吗?”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她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陆明德满脸怒意的骂道:“蠢妇!你还敢说!这些事都是你惹出来的!我不放她走又能怎样,难道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不成!”
大夫人捂着脸,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嘴上却委屈道:“我也是为了老爷你着想啊!那丫头显然认定三姨娘死于非命,她手里握着这样大一个把柄,又对咱们心怀怨恨,万一哪天……”
陆明德背着手看向东南方向,沉默了片刻方道:“青州今年闹了蝗灾,此刻正是饿殍遍地,盗匪横行。三丫头那样一个的姑娘,想活下来,恐怕也是不容易,只看她的造化吧。”
何止是不容易,简直就像羊入狼窝,有去无回!
大夫人这才明白陆明德的用意,他嘴上说的仁义满口,实际是根本没打算让陆希夷活着!
哪怕是早已知道枕边人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端方君子,但是这样的心狠手辣还是令大夫人浑身打了个寒颤。
陆明德甩袖走人,一直在旁边噤若寒蝉的陆若灵这才敢上前扶住了陆夫人:“娘,那小贱蹄子和她那个病秧子的娘给您添了多少堵?就算这样死了,岂不是也便宜了她?女儿不愿意,一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好!”
陆夫人想了想,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拍拍陆若灵的手:“我儿说的对!凭什么这样白白放过那小贱人!”
她叫过自己身边一个得力的嬷嬷,低声吩咐:“王妈妈,你赶紧去安排几个人,赶上那两个侍卫,就说老爷改主意了,不送三小姐去青州了,然后把人带走。带走之后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王妈妈跟了她多年,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连忙点头:“夫人放心,老奴明白,老奴会在京城之外远远的找个偏僻地方的暗娼窑子把人送去,保管她这辈子都别想再从里面出来,只能张着腿伺候男人!”
陆夫人点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道:“必要的时候,连那两个侍卫也一起解决掉!一定不能让老爷知道!”
陆希夷被粗暴的塞进一辆简陋的马车,然后两个侍卫坐上车辕,一声鞭响,马车便“哒哒”的行驶了起来。
陆希夷倒在坚硬冰冷的车厢里,虽然浑身生疼,但目光却愈发冰冷了起来。
娘亲早就不想活了,这样的日子,对她是一种折磨。
纵然她拼尽了全力筹谋,想要带娘亲离开这个家,却还是赶不及,让别人下手了!
她恨!她恨!
但是她要离开的目的却也达到了。
以陆府三小姐的名义去状告陆明德,是子告父,再加上她娘只不过是个妾的身份,按照律例甚至可能根本惩罚不到陆明德,只能让他因为丑闻灰头土脸一阵子罢了,这样的结果,她怎么能甘心?
所以她接着查明娘的死因的同时一步步紧逼,终于让陆明德忍无可忍。凭他那伪君子的性子,肯定不会直接杀了她,而是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先断绝父女关系,然后再让她看起来死于天意!
现在,绑在她身上的名为亲缘的镣铐终于被陆明德亲手解开,总有一天,她会回来,让所有的凶手血债血偿!
她一定要他们偿还!!
马车外传来声音,是侍卫凭借陆府的令牌叫开了城门,马车已经驶出了城外。
又驶出一段路程,陆希夷估摸着已经远离城门,没人看得见了,她用早就藏在指缝中的一枚锋利铁片隔断绳子,脱身的时机到了。
陆希夷已经习惯了随身携带一些各种效果的药粉,对付这两个男人不在话下,不然她以前怎么敢一个姑娘家独自出门去谈生意?
她刚刚坐起身子,却听身后几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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