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厉啸,来得太过突然,这天下间除了其弟子明灯,没人知道大觉寺得道神僧玄慈会被魔种侵蚀了佛心,众人不禁扭头看来。
“唵…嘛…呢…叭…咪…吽…”佛家真言忽然响起,肃穆而庄严,低沉却又如洪钟雷鸣,在每个人脑海里响起。
众人转头向那声音看去,只见明灯年轻俊逸的脸上透着庄重和神圣,萧墨脸上也有几分异色,这样的声音里透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明灯竟也是道真境的修为,萧墨见到明灯后,一直便有的古怪之感,终于有了解释。
九阴没有出手,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师徒两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
明灯敛着眉,目光沉静地看着陷入疯魔的玄慈,口中真言不停,越念越快,最后竟从口中吐出金色的字,全都飘向玄慈。
玄慈那双慈悲之手,此刻似乎化成了魔爪,疯狂舞动,时而上前扑去,时而又抱头嘶吼,那张原本透着慈悲的脸,此刻扭曲异常,看起来狰狞可怖,似乎体内一佛一魔还在挣扎,一会儿成佛,一会儿入魔,痛苦异常。
白小邪短暂惊讶之后,似乎发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一会看看玄慈,一会看看明灯,然后再偷偷瞧瞧其他人的神色,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寒烟离脸上却是一副担忧之色,大觉寺与北寒宫向来交往甚密,玄慈大师更是她极敬重的前辈,绝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入了魔道,万劫不复。至于如何相助,却又有些不得其法,只得按捺焦急,一边耐心等待,一边暗自思虑。
从玄慈被眼前的阴灵所激,体内魔种趁机而起,到明灯口出真言镇压,这一过程看似很久,其实也就几个呼吸间的事情。
那些呼啸扑来的阴灵们也不知是被玄慈的厉啸所摄,还是畏于明灯的佛家真言,突然都顿在原地,目光中似有畏惧,似有渴求,似有不甘,似有愤怒,有些阴灵甚至变换出诸多可怖模样,却再也不敢向前,呼啸和阴风缓缓歇止。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没耐心的两人自然是九阴和白小邪,但此刻也耐着性子没有打扰师徒二人。
终于玄慈身体全都被金色大字所覆,玄慈不再挣扎,那双化作魔爪的手,似乎又干瘪了几分,缓缓地合十一处。
“善哉!”玄慈终于宣了一声佛号,被金色大字覆盖下的眼睛,赤红退去,泛起金色光华,那些覆盖身体的金色真言开始缓缓地渗进他的体内。
玄慈脸上犹有痛苦之色,神色却已恢复清明,那鼓舞的僧袍重新安静地垂下,玄慈看向明灯,见弟子额头之上已爬满了细密汗珠,眼中又是愧疚又是欣慰!
“明灯,你过来。”玄慈向弟子招了招手,从手腕中解下一串佛珠,递到明灯手上。
明灯怔怔地看着手中那串黑沉佛珠,心头一跳,想到了什么似乎的,忽然一跪而下,那张清秀的脸庞,紧紧贴在地上,两行眼泪滚落而出,低声哽咽道:“师父!”
玄慈眼中有慈祥笑意,缓缓地盘坐而下,将手轻轻放在明灯的头上,“不要替为师难过,为师一生奔波,其实早知个人之力有限,夙愿虽好,到头来只得一场空,为师能于此后残年,在此超度这些亡魂,不叫这些阴灵渐渐失了本性,变成凶灵厉鬼,再不能往生,已是极大善业!”
“以后,你可随心做事,莫要记挂为师,更莫要被我所羁!”玄慈缓缓道来,神色温和。
“师父……”这是明灯,大觉寺数百年才有的一粒佛种,第一次落泪。
“是,师父。”明灯站起身来,瞧了一眼依旧盘坐的玄慈,脸上一片平和。
“寒师侄,你过来。”玄慈出人意料地向寒烟离招了招手。
寒烟离刚刚恢复清冷的眸子透着气讶异,不过却依言走向玄慈,在他身边蹲下身来。
玄慈神情中透着些许追忆,声音虽然不大,但寒烟离自然听得清,“你师父提过你的身世吗?”
玄慈声音轻柔而温和。
寒烟离浑身一震,脸上陡然变化,她之所以重伤未愈,也要极力说服师父寒凌素,就是因为自己这些年身体的奇怪变化,对寒髓的莫名感应,体内隐隐散发的红光,让她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想到了【斩龙阙】上泛起的红光。她虽百般不愿,却有些隐隐猜测,自己是否来自北海龙族,甚至与这北海龙神有莫大关系。
她前来北海本就存着查探身世之意,现在玄慈大师突然有此一问,怎能不叫她心惊。
寒烟离极力平复心神,可是微微起伏的语调还是透露了她此刻心境的变化,“师,师父,没有。”
闻言,玄慈似乎有些意外,眉头微微皱了皱,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你师父不与你说,想必有她的道理,那贫僧便也不多言了。”
玄慈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手掌长短、两个手指粗细的木盒,递到寒烟离手中,“盒子里的东西是我捡到你时在你贴身的被褥里发现的,这一次来北寒宫,原本便打算交于你。”
寒烟离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木盒,颤抖着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根通体赤红的发簪。
寒烟离脑海中嗡嗡响着玄慈的话,“这发簪想来与你身世有关,你妥善收好了。”
“大师?我……我真是你捡来的?”寒烟离第一次听到自己身世的确切消息,清冷的仙子也似落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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